2011年8月18日 星期四
The Music Never Stopped──拒絕長大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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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李安Ang Lee執導的Taking Woodstock,Jim Kohlberg的The Music Never Stopped是一部令人心酸的悲劇。這2部電影同樣都以美國60年代嬉皮文化為背景,不過在前者中,音樂與音樂節扮演突破性的角色,帶領男主角Elliot穿越自我認同的掙扎,最後在自己的家鄉得到自我成長。而後者中的Gabriel在負氣離家到紐約之後,從此就經歷20年的流浪生活,音樂與音樂村代表的是過去被凍結的記憶。
今天從逢甲大學下班之後,鐵道迷就跟敢死隊媽咪在一中街集合,一起去萬代福影城看了The Music Never Stopped這部電影的首映。這部電影敘述一個著迷於嬉皮年代搖滾樂的男孩Gabriel,因為在一次與對搖滾樂及次文化極為不屑、不滿的父親爭執後離家出走,轉眼就流浪了20年。全家再次相遇時,竟是在慘白的醫院病房──Gabriel被發現罹患腫瘤送至醫院,院方緊急切除腫瘤,卻發現他的記憶已停留在1968那年。
Gabriel的父親想盡各種辦法要醫治兒子,在一次閱讀了報章雜誌上由某所大學專攻音樂治療的教授Daley所寫的文章,發現音樂可能是一種積極有效的療法,便請她開始實際操作。很快地,Daley發現Gabriel只要一接觸到搖滾樂便會立刻恢復神智,滔滔不絕地談起樂手、歌詞的涵義,與歌曲背後的故事。當初那個反對搖滾樂的父親,如今為了重建與兒子之間的記憶,他開始研究起搖滾樂…
鐵道迷對Gabriel有一個有趣的發想──在整部電影的進程中,所有的人都想「治癒」他,包括一開始提議要切除他腦中線腫瘤的醫師,以及後來自稱為音樂治療師的Daley。即使Daley用的方式看似與正統醫學對立,是依循所謂非科學、非實證的理論,試圖用音樂活化腦部,其目的最後還是要讓Gabriel恢復「正常」,使他能如同一般人一樣的去記憶。
這個邏輯不管是從傅柯Michel Foucault或是拉岡Jacques Lacan的角度來分析,都陷入了以語言系統為基礎的秩序之中,因為這些醫師與治療師都相信記憶如同語言系統一樣,可透過能指signifier與所指signified來運作。但Gabriel顯然並不活在這個秩序之中──他的記憶是斷裂的,甚至以無限迴圈方式復返,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一個時間點能對照出特定的歷史,一切都是任意的。更極端地說,他們排斥這個腫瘤對Gabriel在病痛之外所帶來的其他生命可能性。
鐵道迷之所以會把The Music Never Stopped形容成一部令人心酸的悲劇,也就是因為如此──Gabriel的父母親即使到了生命的盡頭,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兒子真正的樣貌。他就是一個記憶停滯在青少年時期,拒絕長大的男孩。然而,身邊所有人卻要他接受長大的事實──他的高中麻吉死於越戰、第1任女友結婚生子,沒辦法跟他做愛、死之華Grateful Dead的成員之一老早掛點了…
所言至此,鐵道迷不禁也感嘆了起來。如果就是不想長大,最後也要落得被現實啃噬的體無完膚的話,那麼就別再憧憬那未來幻夢的園地,當下就揮霍無度吧。下一部應該來介紹一下也很屌的音樂電影──Sound of Noise。
2011年6月17日 星期五
嫌豬手事件簿──律法做為一種必要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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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歲的金子徹平,某天在搭電車去應徵工作面試時,捲入一起非禮國中女學生的案件。他不是犯人,但是司法體制認定他犯了罪。而在抵抗的過程中,他漸漸發現,司法系統事實上是罪犯的共謀,因為只要認罪就意味著罰錢了事,並能立刻回到社會上繼續生活,不僅警方、法官都省了一件事,而社會輿論也找到伸張正義的出口。唯一被犧牲的,是遭受懲罰的清白者。
周防正行的《嫌豬手事件簿》是一部沉重的電影,敘述一個奮力為自己清白辯駁的男生,最後卻遭受律法懲罰的故事。這樣的故事,相信我們並不陌生,尤其前陣子江國慶的案子重新翻案後,更彰顯警方濫用公權力、司法體制漏洞與輿論壓力是如何造成誤判的惡性循環。許多被告在經歷逼供的精神壓力與肉體折磨之後,被迫承認自己從未犯下的罪行,這是對自稱為民主國家的最高侮辱。
然而,這樣令人髮指的社會現象並不是令人灰心的主要原因,一再縱容此現狀氾濫卻持續高呼民主口號才是。在《嫌豬手事件簿》的尾聲,身為被告的金子看著法官宣讀自己的判決,他在腦中對自己說──「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做,而我也可以在此審判法官」。這一句話從這位涉世未深的男生口中說出,是如此沉重,而又富有哲理。當下的他儼然已放棄相信律法的原則與標準,用一種個人的、情緒性的觀點,重新審理自己的案件,而這種態度正是金子的母親、朋友,甚至當天的目擊者所共享的,他們不懂法律,甚至不知道去哪裡找律師,但是他們以直覺相信自己對金子的情感,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
然而,律法並非採用這種感性的價值去判斷真理。律法之必要,在於其所宣稱的平等,進而達到正義之目的。奉公守法者得以安身立命;作惡多端者將受刑罰懲戒,這應是人民對於民主、法治社會最「理想」的期許與願景。然而,在柏拉圖Plato所紀錄的對話錄《理想國》Republic中,蘇格拉底Socrates與色拉敘馬霍斯Thrasymachus的辯論,提醒我們絕不可如此天真地看待社會。對話錄中色拉敘馬霍斯就認為,犯罪者的生活過得比守法者來得好,只要他們不被抓包,就能在社會的競爭法則中生存。
身兼編劇的周防正行看似正是以這樣的觀點來拍攝這部電影──那位真正對國中女學生伸出鹹豬手的犯罪者自始自終都未曾在鏡頭前露臉,觀眾甚至連他的樣子都沒看到。可是最後,這名「犯罪者」究竟存不存在,才是此謎團的核心問題,因為在金子支持者與同樣被誣告過性騷擾的人合力拍攝還原影片之後,發現甚至可能只是金子的背包卡到了國中女生的臀部,但是沒有人能證明這一切。
鐵道迷認為,周防正行並非是要處理好人/壞人的二元對立,也不是要刻意張顯壞人逍遙法外,好人卻下十八層地獄這樣的司法漏洞,而是律法做為一種必要之惡。如果一個社會或國家揚棄律法,能不能實踐民主的本質呢?法哲杭席耶Jacques Ranciere稱之為民主憎惡。杭席耶以美國為例,認為所謂民主體制所反映出的並不是政府的腐敗與無能,而是文明價值的危機,使社會與國家都深陷其中。我們要牢記杭席耶所區分的形式民主formal democracy與真民主real democracy──前者是布爾喬亞權力的實踐,成為律法與體制的共謀;後者則是落實在人民的實際生活與感性經驗中,而金子最後上訴高等法院的策略,正是對既有律法體制的終極對抗──我再也不相信律法了,而我用律法本身來證明這一切。
2011年6月6日 星期一
My Name Is Khan──帝國主義三角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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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電影無論是早期Ram Gopal Varma的Rangeela(1995),或是當代導演如極具爭議性的Deepa Mehta、喜愛探究族裔與文化疆界的Mira Nair的幾部作品,都能看到一個共同的主題──愛情。印度電影中的愛情時而痛苦,時而美好。Mehta的Water(2005)中被千古禮教習俗所束縛的沉重的愛、Nair的Mississippi Masala(1990)中跨越種族的愛。而每每令人印象深刻而目不轉睛的,想必是那些華麗的婚禮服飾與歌舞。
不過,近來印度電影除了愛情之外,也漸漸開始發揮其他廣受社會大眾關注的議題。英國導演Danny Boyle改編自Vikas Swarup小說Q & A的Slumdog Millionaire(2008)深入印度底層社會,直指印度兒童與青少年的犯罪問題;Rajkumar Hirani的3 Idiots(2009)則著眼於當今的教育制度問題,透過一群大學生的故事,讓我們看到學院中最聰明的人如何把學問視為「無用之用」。
今天,鐵道迷跟著老師們開完東亞比較文學會議二籌之後,回家丟下筆電跟資料,便直奔西門真善美,買下一張等了好久了的電影票──My Name Is Khan。這一部由Karan Johar所執導的電影野心勃勃,片長137分鐘期間所欲探討的議題囊括印度人離散至美國的文化認同、印度教與穆斯林教徒之間的宗教意識型態衝突、911後美國對外政策的改變…等等。Johar不走沉重的文藝路線,而採用典型的好萊塢故事公式吸引觀眾目光──一個從小罹患亞斯伯格症的印度男孩Rizwan Khan,因為受到母親的重重呵護,而受到弟弟的妒恨。母親過世後,長大成人的他前往美國找弟弟,認識了一個離婚的女人Mandira與她的孩子,兩人決定結為連理。
然而,在911事件之後,身為穆斯林使他們全家備受歧視與仇恨,如此處境迫使這對夫妻分離。「你為什麼不去找總統」Mandira崩潰著對著Khan大喊,「告訴他你的名字叫Kahn,你不是恐怖分子,你的孩子也不是。」於是,Kahn在一天清晨離開San Francisco,跟著總統的行程踏遍全美,展開一場公路之旅。然而,在911後如此緊張的氛圍下,跟蹤總統行程使得他更被無以復加地誤認為圖謀不軌的恐怖份子…
而在這部影片中,鐵道迷最感興趣的是Johar如何透過一個小人物的日記,挑戰美國總統大選的歷史大敘事。從Khan離家去追尋美國總統,到他最後真的見到總統,並說出「我不是恐怖分子」的那一刻,美國儼然已從Bush的家族事業改朝換代,進入Obama的「改變」時期。然而美國的改變到底是什麼?或者應該問,什麼部分變了?廖培真對911的闡釋──pre-9/11、9/11、post-9/11清楚說明了電影中Kahn的思維──「西方歷史是如此簡單,分成西元前/後,而911則創造了一個全新的紀元」。過去美國所必須處理的是所謂的國內事務domesticity,包括亞裔、非裔、原住民等的各種少數族裔文化政策,而911之後,外來者成了所有「裔」(包括白人)的敵人。因此,當電視新聞轉播Obama當選的同時,民眾的歡呼蓋過了一位穆斯林近距離槍擊Khan的巨響。Obama上台了,但一位被美國菁英政治家視為恐怖分子、又被美國穆斯林視為叛徒的小老百姓,進了醫院性命垂危。而最諷刺的是,Kahn當初選擇離鄉背井到美國,就是為了一句母親的遺言──「要像你弟一樣快樂」。一句話,Khan飛去美國,要實現美國夢。
在美國研究American studies的範疇裡,最重要的議題無非就是美國到底以何種方式在行帝國主義之實。徐詩思對於美帝主義的研究從Amy Kaplan所提出的家帝國主義manifest domesticity為起點,著重於愛兒珂特Louisa May Alcott的小說。manifest domesticity顯然是manifest destiny一字的延伸,而此字則緊扣優越主義exceptionalism。Donald E. Pease便指出,Bush對911的論述儼然是重塑了此優越主義神話──美國是代表全球的正義使者,隨時準備換上帝國主義三角褲維持世界和平。
鐵道迷認為,在許多處理911事件的電影中,如Remember Me(2010)等,My Name Is Khan的批判性可謂正面出擊,力道不亞於Rodrigo Cortes的Buried(2010)。以後如果鐵道迷在學界還可混口飯吃的話,美史課就放這部電影給學生看。
2011年5月27日 星期五
感覺需要去拜拜
雖然念博士班後已經到台北來生活有2年之久,但對於我這個外地人來說,台北至今仍是個光怪陸離的城市。一方面我的生活被侷限在學區,也就是公館、大安區附近,因此可探險的地方實在多得不得了;另一方面台北再怎麼說也是首都,匯集各式各樣神奇的現象。
先前一直有念頭想搬離公館。這學期結束後,系上的學分就修畢了,博三開始要補修法文二,同時也進入學會工作任期的第2年。我想過搬到捷運中山站附近(有我很愛逛的小玩意兒店),couple同學又問我想不想搬到北投(芝山、石牌附近很多泡湯店)。但在辦過全國比較文學會議之後我想我哪兒都去不了,現在房間的狀態簡直是混沌到像創世紀一樣…我想我博三可能還是會住在公館。
目前的我在著手申請國科會的千里馬計畫,若順利的話,希望等博三課業、工作告一段落,也考過2科資格考試之後,博四能到國外去待1年寫論文。我前男友也在準備申請,而且我覺得他成功的機率超大…
最近無論是課業或工作都非常不順,第1科資格考書單被林耀福老師一退再退,其實19世紀美國文學並非我博士論文的主科,只是整體而言有相關,但是耀福老師實在嚴格的緊,如果這學期結束前書單還是喬不攏,恐怕要延一學期才能考試了。工作上遇到的麻煩也不少,林林總總加起來得弄許多事。
因此,這陣子一直想找couple同學去拜拜,可是身為外地人的我只知道台北有龍山寺跟行天宮,靈驗與否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一定會有那種鄉間口耳相傳,又特別靈驗的無名廟宇,會比較想嘗試那種地方。比如以前讀交大時,校門口的土地公廟是必拜之地,而且只能準備「鋁罐裝泰山仙草蜜」去拜。當初我要考交大外文系碩士班時,我前男友就先帶去我拜過一次,結果交大真的就考上了。但在我也搬去新竹之後,我們居然就分手了…考台大外文系博士班之前也特地再去拜過,現在人都在台大待2年,待到快不想待了…orz
上回行經中山北路,無意間瞄到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廟,名為「蘇姑娘廟」。佇足於廟前瀏覽了一下簡史,緣由大概是說清末時台北府有疫疾肆虐,奪去許多兒童的性命,蘇姑娘是其中之一。鄉民們為其造廟,爾後因都更預計拆除,卻遭廟內之神奇力量阻擋未果。先後由鄰近的住家協助養護,結果都得到庇蔭而飛黃騰達,此廟因此留存至今。這就是台灣人口中所稱之陰廟的一種。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拜哪種廟,只要心誠,則靈…
先前一直有念頭想搬離公館。這學期結束後,系上的學分就修畢了,博三開始要補修法文二,同時也進入學會工作任期的第2年。我想過搬到捷運中山站附近(有我很愛逛的小玩意兒店),couple同學又問我想不想搬到北投(芝山、石牌附近很多泡湯店)。但在辦過全國比較文學會議之後我想我哪兒都去不了,現在房間的狀態簡直是混沌到像創世紀一樣…我想我博三可能還是會住在公館。
目前的我在著手申請國科會的千里馬計畫,若順利的話,希望等博三課業、工作告一段落,也考過2科資格考試之後,博四能到國外去待1年寫論文。我前男友也在準備申請,而且我覺得他成功的機率超大…
最近無論是課業或工作都非常不順,第1科資格考書單被林耀福老師一退再退,其實19世紀美國文學並非我博士論文的主科,只是整體而言有相關,但是耀福老師實在嚴格的緊,如果這學期結束前書單還是喬不攏,恐怕要延一學期才能考試了。工作上遇到的麻煩也不少,林林總總加起來得弄許多事。
因此,這陣子一直想找couple同學去拜拜,可是身為外地人的我只知道台北有龍山寺跟行天宮,靈驗與否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一定會有那種鄉間口耳相傳,又特別靈驗的無名廟宇,會比較想嘗試那種地方。比如以前讀交大時,校門口的土地公廟是必拜之地,而且只能準備「鋁罐裝泰山仙草蜜」去拜。當初我要考交大外文系碩士班時,我前男友就先帶去我拜過一次,結果交大真的就考上了。但在我也搬去新竹之後,我們居然就分手了…考台大外文系博士班之前也特地再去拜過,現在人都在台大待2年,待到快不想待了…orz
上回行經中山北路,無意間瞄到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廟,名為「蘇姑娘廟」。佇足於廟前瀏覽了一下簡史,緣由大概是說清末時台北府有疫疾肆虐,奪去許多兒童的性命,蘇姑娘是其中之一。鄉民們為其造廟,爾後因都更預計拆除,卻遭廟內之神奇力量阻擋未果。先後由鄰近的住家協助養護,結果都得到庇蔭而飛黃騰達,此廟因此留存至今。這就是台灣人口中所稱之陰廟的一種。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拜哪種廟,只要心誠,則靈…
2011年5月23日 星期一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前兩天因為工作的關係,到暨南大學幫忙第34屆全國比較文學會議。以前非常喜歡到處參加研討會的我,如今對研討會卻是興趣缺缺了…猶記得2年前剛考上博士班時,一直處於自我掙扎中,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繼續念,加上台北有許多不同的活動機會,於是我便決定利用自己的學生身分去嘗試不同的事情。
當年的女性影展正好邀請黑人女導演Julie Dash,對黑人文學與文化極感興趣的我,幾乎沒考慮什麼,就去應徵接待。後來有機會在現場接下一些零星的口譯,結果隔年的女性影展我不僅接下英文編輯,也成為開幕片的口譯。永遠都記得當晚踏入上百人戲院現場的當下,我緊張到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機械式地運用自己的英文能力。那一次小虹老師正好擔任主持人,結果一些小地方口譯得不好,甚至還聽錯,當場成為大家的笑柄。
因為一直在學院裡求學的我,沒有正式在外面社會工作的經驗,因此不同型式的打工常常是我想像社會的一種方式。雖然以前曾經非常嚮往在大學教書,但是自從碩士班開始當TA,以及後來又在國科會高中生人社營裡當輔導員帶學生討論之後,覺得教書實在得有兩把刷子。博士班同學有不少人已在大學兼課,對於在大學教書的現象略有耳聞,自己實在不曉得自己適不適合在大學教書。朋友說:「教過你就知道了」。
而現在的工作更是讓我對自己的學業願景跟人生路線有了全新的想法。相對於2年前在逢甲大學做「只管花錢」的國科會助理,學會秘書不能只管花錢,也得管收入,而且還得計算收支平衡。首先這對金錢觀念極差的我來說就是一大考驗。再來是面對人群。以前在逢甲做國科會助理時,因為直接隸屬於何文敬老師,因此我跟另一位專任助理其實不太需要面對人群。每次到學校上班,進了助理室,除了彼此之外只會遇到何老師,再來頂多就系主任跟系助理。但是學會秘書(直接或間接)得面對幾十個人,而且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平常動作慢到不可思議的我,即使已把各樣東西一一準備好,當下幾十人進到會場時還是覺得相當吃力…請來的工讀生又因為不熟悉會務,我等於又得多管1個人,實在很不划算。
這一次算是學到了教訓,就算現在開始準備明年的年會都算OK了,畢竟以我的生活速率總是得比別人提早開始規劃。不過我還是得想想自己將來到底適合做些什麼,畢竟我講話慢,動作慢,思考也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能也只適合「慢」的工作。不過在現今資本主義猖獗的社會裡,還有什麼是屬於可以「慢」的工作呢?
昨天意外地在會場遇到前b,他陪以前的大學同學來發表論文。我知道他們很好,只是我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遇到他。他的模樣跟就讀清華碩士班時期沒什麼太大差異,倒是我自從到交大讀碩士班之後變了許多。昨天也終於看到徐詩思,礙於工作無法聊太多,但她提醒我注意身體健康。我真的老是會忘記注意身體健康這件事,不過我最近比較常想的還是愛情…實在很難想像從過去到現在,我會跟我前後任這2個男人在一起。雖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本性說變也是會變,人本來就是會改變的。
當年的女性影展正好邀請黑人女導演Julie Dash,對黑人文學與文化極感興趣的我,幾乎沒考慮什麼,就去應徵接待。後來有機會在現場接下一些零星的口譯,結果隔年的女性影展我不僅接下英文編輯,也成為開幕片的口譯。永遠都記得當晚踏入上百人戲院現場的當下,我緊張到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機械式地運用自己的英文能力。那一次小虹老師正好擔任主持人,結果一些小地方口譯得不好,甚至還聽錯,當場成為大家的笑柄。
因為一直在學院裡求學的我,沒有正式在外面社會工作的經驗,因此不同型式的打工常常是我想像社會的一種方式。雖然以前曾經非常嚮往在大學教書,但是自從碩士班開始當TA,以及後來又在國科會高中生人社營裡當輔導員帶學生討論之後,覺得教書實在得有兩把刷子。博士班同學有不少人已在大學兼課,對於在大學教書的現象略有耳聞,自己實在不曉得自己適不適合在大學教書。朋友說:「教過你就知道了」。
而現在的工作更是讓我對自己的學業願景跟人生路線有了全新的想法。相對於2年前在逢甲大學做「只管花錢」的國科會助理,學會秘書不能只管花錢,也得管收入,而且還得計算收支平衡。首先這對金錢觀念極差的我來說就是一大考驗。再來是面對人群。以前在逢甲做國科會助理時,因為直接隸屬於何文敬老師,因此我跟另一位專任助理其實不太需要面對人群。每次到學校上班,進了助理室,除了彼此之外只會遇到何老師,再來頂多就系主任跟系助理。但是學會秘書(直接或間接)得面對幾十個人,而且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平常動作慢到不可思議的我,即使已把各樣東西一一準備好,當下幾十人進到會場時還是覺得相當吃力…請來的工讀生又因為不熟悉會務,我等於又得多管1個人,實在很不划算。
這一次算是學到了教訓,就算現在開始準備明年的年會都算OK了,畢竟以我的生活速率總是得比別人提早開始規劃。不過我還是得想想自己將來到底適合做些什麼,畢竟我講話慢,動作慢,思考也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能也只適合「慢」的工作。不過在現今資本主義猖獗的社會裡,還有什麼是屬於可以「慢」的工作呢?
昨天意外地在會場遇到前b,他陪以前的大學同學來發表論文。我知道他們很好,只是我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遇到他。他的模樣跟就讀清華碩士班時期沒什麼太大差異,倒是我自從到交大讀碩士班之後變了許多。昨天也終於看到徐詩思,礙於工作無法聊太多,但她提醒我注意身體健康。我真的老是會忘記注意身體健康這件事,不過我最近比較常想的還是愛情…實在很難想像從過去到現在,我會跟我前後任這2個男人在一起。雖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本性說變也是會變,人本來就是會改變的。
2011年3月13日 星期日
I was cured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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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從《惡人》(Villain)到《告白》(Confession),影壇掀起一股「極惡之風」,其劇情也挑戰人性的底線,不禁令人想起Stanley Kubrick的經典之作A Clockwork Orange。
當代理論從傅柯Michel Foucault以降到拉岡Jacques Lacan都一再地探索界限之必要。所謂正常/不正常,善/惡,好/壞的定義都不是內在既有的。傅柯所關注的是這些定義在歷史與知識的相互作用之下是如何被建構出來並為部份的人所接受,而拉岡則是在語言符號系統裡去窺探主體如何使自己去適從這些定義。
我們都記得傅柯在《詞與物》中對知識的論述,而他一再提醒我們的,是一門知識的重點不在於其表面所呈現出來之整齊、連續,而完整的排序,而是此秩序如何作用在該知識系統成立的先決條件之上。也就是說,任何一門知識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下都有相應的邏輯,而此邏輯為了達成論述之目的,也就自然會衍生出一套秩序。
因此,傅柯的建議是,若要對某學科或知識進行考掘學式archaeological的觀察,就應該找出物的秩序中的矛盾與衝突。因為在秩序裡那些可見之物已受邏輯法則的安排而展開在我們眼前,並表現出這個知識的樣態,但同時,那些已然被此秩序所排除的不可見之物則彰顯了這個知識的真實面貌。
一個可幫助我們從事考掘任務的想法就是「異質空間」heterotopia。異質空間是指人們在一般日常生活中很難或幾乎不會見到的場景,這些場景多半是挑戰了人類的既有價值與想法,比如今天下午在忠孝復興要進行的同志親親快閃。傅柯認為,這就像語言中的語法syntax被破壞一樣令人難以忍受。我們為何這麼說,而不那麼說。為何以某種特定的方式去描述某事物,而不是用其他方式,都是值得我們注意的。
〝I was cured all right〞,這是A Clockwork Orange最後的經典台詞。為何人們總在期待「不正常」的人恢復「正常」?或者,他們總不願意見到他們認為不對勁的事發生在他們周遭…惡人都該全施以死刑,從世界上清除乾淨;同性戀者都能被矯正成健康的人,恢復性向而愛上異性;憂鬱的人在接受療程後總有一天能重見光明,擁抱世界…想想為何2008年北京奧運,北京政府要把特種行業掃蕩一空,而讓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女人失業,只為了讓北京看起來光鮮亮麗。人總是不想看到那些讓他們不舒服的人事物,但是偏偏我們就活生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歡迎光臨!
2011年3月9日 星期三
後生可畏
我始終覺得,當人的生命進程發展到某一個置高點時,反而容易忽略、無視於許多事情。換句話說,爬上人生的最高峰時,就看不見當初的起點。我現在讀到了博士班,也是在生命進程的某一處了。除了繼續努力瞻前之外,我很幸運地也能顧後──其實今天我想談的是所謂的八年級生。
身為七年級生的我,無論是念書或是工作,所接觸的都是與我同齡或比我年長的人。在學術圈裡,我超欣賞小彬彬或是黃涵榆這樣的老師,也暗自以他們為學習的榜樣。直到2009年的10月,經錦忠老師的推薦,我進入「國科會高中生人文及社會科學營」的長期計畫團隊裡擔任輔導員,才接觸到一群小我10歲的高中生。
這群高中生來自全台各地不同的高中,有的具有所謂人社班或語資班的背景,有的則是天真懵懂,初探知識的海洋。對我來說這是個全新的社交經驗──聽見小自己10歲的人說出傅柯這名字,或是告訴別人他是左派,是非常具衝擊性的。
2010年的7月,我在西子灣帶領14位高中生,與總共200位學員共度了2週的生活。營隊結束後,我短暫回台中,緊接著8月我又北上,回台北參加「台灣資本論研究會」辦的講座。我一直都很想研讀馬克思Marx的著作,只可惜苦無時間,而外文系裡又不常見馬克思的相關課程。寫碩士論文時勉強透過援引裴克Houston A. Baker, Jr.的藍調理論,將馬克思置入論文中當成一項reference。基本上,「台灣資本論研究會」是台灣難得的左派組織,其中的成員很大一部分與「台灣反高學費聯盟」是重疊的,多半是國內本土的博、碩士生。他們早期關注台灣高等教育的學費問題,並透過細讀馬克思的理論,試圖提出可能的解決之道,並拍成紀錄片《粉墨登場》。
猶記得講座裡有個年輕的面孔,一問之下居然也是高中生,不僅對馬克思有濃厚興趣,也具備相當程度的知識。後來,部分講座成員發起成立「台灣社會主義者同盟(TSL)」,以古典馬克思的角度鑽研台灣當代社會問題與時事,並支持相關運動。後來,有中部的社會主義者出來響應,組成中部分支。2011過完新年某天,中部分支的負責人透過臉書邀請我回到台中參與聚會,我答應了。當天看見人,發現是個稚氣的高中生,但是卻對C─M─C公式及其變體瞭若指掌。
自己回頭想想,上學期請秀枝阿姨開賴特及其小說研究Interpreting Richard Wright's Novels時,自己安排了4週的馬克思,讀了The Communist Manifesto跟Capital Vol. I的Part 1。就這樣。當然,我有藉口說自己的專業是protest literature。但是看看那位高中生讀過的馬克思,再看看自己,竟還對外宣稱自己要研究美國黑人共運史…
最令我訝異的是一再遇見對馬克思感興趣的高中生,並且對未來可能的革命充滿信心。除了後生可畏之外,真的已無其他說詞可形容了,而最近引人注目的茉莉花,相形之下也映證了新生代運動的潛力。去年動作慢了一步,今年的高中生營隊電影欣賞,我要推薦《粉墨登場》。
身為七年級生的我,無論是念書或是工作,所接觸的都是與我同齡或比我年長的人。在學術圈裡,我超欣賞小彬彬或是黃涵榆這樣的老師,也暗自以他們為學習的榜樣。直到2009年的10月,經錦忠老師的推薦,我進入「國科會高中生人文及社會科學營」的長期計畫團隊裡擔任輔導員,才接觸到一群小我10歲的高中生。
這群高中生來自全台各地不同的高中,有的具有所謂人社班或語資班的背景,有的則是天真懵懂,初探知識的海洋。對我來說這是個全新的社交經驗──聽見小自己10歲的人說出傅柯這名字,或是告訴別人他是左派,是非常具衝擊性的。
2010年的7月,我在西子灣帶領14位高中生,與總共200位學員共度了2週的生活。營隊結束後,我短暫回台中,緊接著8月我又北上,回台北參加「台灣資本論研究會」辦的講座。我一直都很想研讀馬克思Marx的著作,只可惜苦無時間,而外文系裡又不常見馬克思的相關課程。寫碩士論文時勉強透過援引裴克Houston A. Baker, Jr.的藍調理論,將馬克思置入論文中當成一項reference。基本上,「台灣資本論研究會」是台灣難得的左派組織,其中的成員很大一部分與「台灣反高學費聯盟」是重疊的,多半是國內本土的博、碩士生。他們早期關注台灣高等教育的學費問題,並透過細讀馬克思的理論,試圖提出可能的解決之道,並拍成紀錄片《粉墨登場》。
猶記得講座裡有個年輕的面孔,一問之下居然也是高中生,不僅對馬克思有濃厚興趣,也具備相當程度的知識。後來,部分講座成員發起成立「台灣社會主義者同盟(TSL)」,以古典馬克思的角度鑽研台灣當代社會問題與時事,並支持相關運動。後來,有中部的社會主義者出來響應,組成中部分支。2011過完新年某天,中部分支的負責人透過臉書邀請我回到台中參與聚會,我答應了。當天看見人,發現是個稚氣的高中生,但是卻對C─M─C公式及其變體瞭若指掌。
自己回頭想想,上學期請秀枝阿姨開賴特及其小說研究Interpreting Richard Wright's Novels時,自己安排了4週的馬克思,讀了The Communist Manifesto跟Capital Vol. I的Part 1。就這樣。當然,我有藉口說自己的專業是protest literature。但是看看那位高中生讀過的馬克思,再看看自己,竟還對外宣稱自己要研究美國黑人共運史…
最令我訝異的是一再遇見對馬克思感興趣的高中生,並且對未來可能的革命充滿信心。除了後生可畏之外,真的已無其他說詞可形容了,而最近引人注目的茉莉花,相形之下也映證了新生代運動的潛力。去年動作慢了一步,今年的高中生營隊電影欣賞,我要推薦《粉墨登場》。
2011年3月7日 星期一
人生中的矛盾與熱情
如果要我這個外地人說說對台北的感覺,那絕不會是「聽說,巴黎是個戀愛的城市。我在想,那台北呢」(不是我不支持國片,但我覺得蔡明亮鏡頭下的台北還比較有意思一點),就算要一言以蔽之,也不可能是「美麗的力量」(買了外文系優惠門票,但是只排得到一個館…)。
昨天我花了一整天待在台北市最黃金的地段信義區。下午跟博士班的學姐一起去威秀影城看了The King's Speech,晚上到彩蝶宴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而深夜裡的活動尚未結束…我跟幾個gay兒朋友衝去從來沒去過的Jump。一直沒去Jump的原因有很多──聽說是重口味的地方,在那裡出沒的每個男生都能上電視。但是昨夜只要持健身中心會員卡就能免費入場,那當然要衝去啊!
結果…我們一行gay進去之後整個超失望…怎麼會超級bo啊!!!連舞池都沒滿啊!!!這樣怎麼可能是我最愛的DJ丹尼爾要來放音樂的場子啊!!!在失望之餘,我眼角餘光突然瞄到熟悉的身影,竟是我在女性影展一起工作過的朋友!我們上次在G-Star碰面後已將近半年不見了,今天竟然又在Jump遇到。他說他剛去完柏林影展,順道往英國去晃了一趟,昨天才剛回到台北。
真的很高興聽見身邊的朋友一切都好,並朝著自己的夢想前進。不過自從我到台北,開始在台大讀博士班之後,對夢想的定義也開始改變了。越接近夢想,其實是越了解現實,這其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矛盾。人生中存在許多矛盾,有的並不是有生之年能解決的,有的則是不需要解決,重要的是怎麼看待那個矛盾。
在Jump待了1個多小時後,我們一行gay決定改去Funky…基本上其實算算沒差,Jump有健身中心會員卡已經免費入場了,去Funky的計程車費分擔後雖然不過幾十元,但是因為超過11點就得多花150元入場,那不如去玩得開心一點吧!
大家顯然在Funky開心多了…通常我自己是不喝酒的,但是如果有一群朋友要喝我就會陪喝。其實大家不覺得酒很難喝嗎…我盯著Funky的酒單看了又看,大概知道就是左邊的東西可以任搭右邊的東西做成調酒。看完之後我決定了──
「我要一杯萊姆加果汁~~」我開心的對著man貨酒保點酒。誰知道man貨酒保一臉不解,帶著遲疑的語氣對我說──
「你是說萊姆還是蘭姆?」
「呃…」我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因為我對酒的知識就像對天文星象或是微積分一樣是毫無概念。但基本上以酒保的身分,他這問題應該是個rhetorical question。正解應是蘭姆加果汁,否則他不會反問我。
但是當下我不想承認這個錯誤,或說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因此我就重複了一遍──
「萊姆加果汁」。
「萊姆是〝lime〞」說時遲,那時快,man貨酒保搖身一變成為夜店版的常春藤之聲,「蘭姆是〝rum〞。你要的是…」
「萊姆加果汁」我還是非常堅持,「可以嗎?」
「可以啊」man貨酒保於是抽出杯子,乾淨俐落地調起我要的「東西」。
無論是夢想,還是現實,都是需要熱情的。工作是需要熱情的。就像這位man貨酒保一樣,他數十年如一日地(至少在我開始到Funky之後他就是酒保)在這裡工作,他一定需要熱情,而這份熱情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來,可能是他調酒時的眼神,或是他堅持要告訴客人什麼是「酒」。
對我來說,台北是座光怪陸離的城市。我曾在台北街頭看到印度人在發台灣公司的廣告傳單,而昨夜從Jump到Funky途中計程車停紅綠燈時,居然有熱褲濃妝正妹敲我們車的窗戶在發廣告傳單,但是當時是凌晨1點半…也許該公司也派點型男或潮男來發,我可能會拉下車窗吧。他們對自己的工作有沒有熱情,我並不知道。但我想當他們身處在這種一般人看來很詭異的狀態下,可能也會有種矛盾的情緒吧。我相信人生中的矛盾與熱情並不衝突,也許在熱情之後總少不了矛盾,而矛盾中的熱情才是最熾熱的,不至於曇花一現,以一笑而置之,繼續走下去。
昨天我花了一整天待在台北市最黃金的地段信義區。下午跟博士班的學姐一起去威秀影城看了The King's Speech,晚上到彩蝶宴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而深夜裡的活動尚未結束…我跟幾個gay兒朋友衝去從來沒去過的Jump。一直沒去Jump的原因有很多──聽說是重口味的地方,在那裡出沒的每個男生都能上電視。但是昨夜只要持健身中心會員卡就能免費入場,那當然要衝去啊!
結果…我們一行gay進去之後整個超失望…怎麼會超級bo啊!!!連舞池都沒滿啊!!!這樣怎麼可能是我最愛的DJ丹尼爾要來放音樂的場子啊!!!在失望之餘,我眼角餘光突然瞄到熟悉的身影,竟是我在女性影展一起工作過的朋友!我們上次在G-Star碰面後已將近半年不見了,今天竟然又在Jump遇到。他說他剛去完柏林影展,順道往英國去晃了一趟,昨天才剛回到台北。
真的很高興聽見身邊的朋友一切都好,並朝著自己的夢想前進。不過自從我到台北,開始在台大讀博士班之後,對夢想的定義也開始改變了。越接近夢想,其實是越了解現實,這其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矛盾。人生中存在許多矛盾,有的並不是有生之年能解決的,有的則是不需要解決,重要的是怎麼看待那個矛盾。
在Jump待了1個多小時後,我們一行gay決定改去Funky…基本上其實算算沒差,Jump有健身中心會員卡已經免費入場了,去Funky的計程車費分擔後雖然不過幾十元,但是因為超過11點就得多花150元入場,那不如去玩得開心一點吧!
大家顯然在Funky開心多了…通常我自己是不喝酒的,但是如果有一群朋友要喝我就會陪喝。其實大家不覺得酒很難喝嗎…我盯著Funky的酒單看了又看,大概知道就是左邊的東西可以任搭右邊的東西做成調酒。看完之後我決定了──
「我要一杯萊姆加果汁~~」我開心的對著man貨酒保點酒。誰知道man貨酒保一臉不解,帶著遲疑的語氣對我說──
「你是說萊姆還是蘭姆?」
「呃…」我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因為我對酒的知識就像對天文星象或是微積分一樣是毫無概念。但基本上以酒保的身分,他這問題應該是個rhetorical question。正解應是蘭姆加果汁,否則他不會反問我。
但是當下我不想承認這個錯誤,或說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因此我就重複了一遍──
「萊姆加果汁」。
「萊姆是〝lime〞」說時遲,那時快,man貨酒保搖身一變成為夜店版的常春藤之聲,「蘭姆是〝rum〞。你要的是…」
「萊姆加果汁」我還是非常堅持,「可以嗎?」
「可以啊」man貨酒保於是抽出杯子,乾淨俐落地調起我要的「東西」。
無論是夢想,還是現實,都是需要熱情的。工作是需要熱情的。就像這位man貨酒保一樣,他數十年如一日地(至少在我開始到Funky之後他就是酒保)在這裡工作,他一定需要熱情,而這份熱情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來,可能是他調酒時的眼神,或是他堅持要告訴客人什麼是「酒」。
對我來說,台北是座光怪陸離的城市。我曾在台北街頭看到印度人在發台灣公司的廣告傳單,而昨夜從Jump到Funky途中計程車停紅綠燈時,居然有熱褲濃妝正妹敲我們車的窗戶在發廣告傳單,但是當時是凌晨1點半…也許該公司也派點型男或潮男來發,我可能會拉下車窗吧。他們對自己的工作有沒有熱情,我並不知道。但我想當他們身處在這種一般人看來很詭異的狀態下,可能也會有種矛盾的情緒吧。我相信人生中的矛盾與熱情並不衝突,也許在熱情之後總少不了矛盾,而矛盾中的熱情才是最熾熱的,不至於曇花一現,以一笑而置之,繼續走下去。
2011年2月26日 星期六
Burlesque──地下社會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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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韋氏字典Webster's,查詢burlesque,會得到以下定義──a stage show featuring bawdy comedy and striptease acts。謎之音:念外文所的怎麼不查OED?鐵道迷答:因為回台中放連假,手邊沒OED,而且誰說OED就比較好用?無論是查哪一本字典,都無法定義這部紙醉金迷,讓gay兒們都心花怒放的音樂電影──Burlesque。Burlesque的卡司有在同志圈裡一致被認為有東山再起潛力的Cher,以及流行歌手Christina Aguilera。廢話不多說,先介紹男人。飾演Jack的Cam Gigandet在這部電影裡超吸睛,鐵道迷只能說身邊的同志朋友應該都很想伸手去拿他遮第三點用的餅乾…其實他在Twilight裡就很帥了!
Burlesque的故事主軸非常簡單。一個受夠糟老闆的鄉村女孩Ali,帶著歌唱夢想買單程票到了洛杉磯。Jack則是一個跟女友談遠距離戀愛的鋼琴手,每夜都在舞孃俱樂部大展身手,卻對自己譜的曲缺乏自信。很快地,Ali開始在舞孃俱樂部嶄露頭角,甚至結識房產大亨,眼看就能躋身上流社會。這時,Jack對她提出警告,兩人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撲朔迷離…
鐵道迷前陣子在新聞上看到一則有關「北漂族」的報導,根據媒體統計,北京有近百萬人租賃在大廈的地下室,這些族群通常是民工或是大學生蟻族。而現在北京都計更新,要把他們全部驅離。一般人生活在城市裡,多半只會注意「地上」景。台灣人總在每年跨年讚嘆著高矗在台北市商業中心的101,或是近日東京蠢蠢欲動的新地標天空樹,更不要說在911後好萊塢電影裡化為史詩般歌頌美國英雄並用來攻擊非我族類的世貿雙子星大樓。
然而,城市裡卻有一群人生活在「地下」社會。這些人或許提供地上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不能做的事情,讓地上人能暫時從現實中抽離,得到夢幻般的慰藉。千萬不能小看這些在地下社會中生存的人,因為他們的環境跟地上一樣險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個異質空間裡,他們點燃夜燈,而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故事…Ali是個幸運的女孩,就像小胖一樣脫穎而出,標榜著美國夢的無限可能。
然而,我們還是不能忘記吳爾芙Virginia Woolf筆下的Judith。今天你還在舞台上大放異彩,明天就提著高跟鞋流落街頭。Ali做為一個舞孃,她在電影中充分展現了處在地下社會的生存之道──勇敢做自己。在凶險廝殺無數的資本主義水泥叢林中的地上人,誰有種掀掉面具?
2011年1月30日 星期日
Love & Other Drugs──當那神聖的已被褻瀆
──
在跨完年那一切悲慘的災難尚未發生之前,100年前夕鐵道迷,couple同學和gay兒友人搭著甫通車不久的蘆洲線,前往松江南京站附近的長春影城,準備觀賞Love & Other Drugs。看完之後某位友人幽幽地說──「Gyllenhaal露太少了…」這想必是身為gay在以異性戀主導視覺文化下的深深的怒吼…
Love & Other Drugs所包含的議題事實上遠比鐵道迷想像中的深入,其中一項便是其探究醫藥市場背後的黑暗面。基本上這部電影的構想來自於Jamie Reidy於2005年的著作Hard Sell: The Evolution of A Viagra Salesman。
Reidy的書名著實耐人尋味。像威而鋼這樣偉大的醫學發明,可能會在醫學史上永垂不朽,並在醫學書籍中佔去一席之地。然而,一旦將其發明過程與市場流通機制並置,就會看清這知識內部的交錯複雜。Love & Other Drugs的主題或許可用醫藥與商業掛勾來一言以蔽之,不過更重要的是90年代中後期威而鋼被發明後整個知識型的類比──藍色小藥丸等於男人的重振雄風。
由Gyllenhaal所飾演的Randall為一從醫學院輟學的紈褲子弟,在經人介紹後進入Pfizer這間製藥公司擔任業務。漸漸地他發現那由神一般的醫師手中所開出的處方籤,並非全然由病人的病症所決定,而跟製藥公司業務能給的好處、波霸美眉伴遊、拿錢出國開會兼開內衣趴有關……Eugene Thacker在The Global Genome: Biotechnology, Politics, and Culture一書中對醫藥/醫學論述提出有趣的論點。他以cathepsin-K therapy同時做為一種生物科技與產業為例,指出同一學科知識在不同領域界定之間的符碼code在相互轉譯之際,其生成結構就會一目了然,甚至結合其他的學科知識,進而開展出討論的空間,例如經濟效益…等等。
然而,鐵道迷覺得Love & Other Drugs中值得一提的不是導演如何挖出製藥廠、醫學界,與資本主義機制交相賊的過程,而是它巧妙地透過威而鋼這種藥物的生成過程,展現了男人長期在異性戀霸權社會中被性能力控制的論述──「行」或「不行」。這論述中還包括大男人主義(男人能不能滿足女人)以及國家政體治理governmentality與自我技術(男人若無法增產報國,則是沒種沒用的廢渣一枚)。這便是法哲傅柯Michel Foucault在《詞與物》The Order of Things一書中一再提醒我們應當面對知識的態度──一種知識永遠不可能獨立於其他的知識論述而超然存在。因此縱觀古典時期,所謂的生物學正是自然史書寫;語言學不存在,只有普通文法研究。而政治經濟學,實際上則是對社會財富分配的分析。
Love & Other Drugs從不同角度呈現了威而鋼的製造史,也打破了它在醫藥史上神聖而偉大的地位──說穿了它的使命不過只是男人性能力的救贖。當那神聖的已被褻瀆,連神一般的醫師都得垂頭喪氣地說──「這個職業和我當初所想的不同」。但是,只要肯愛一個人。也許(鐵道迷說真的只是也許),性並非「唯一」的考量。電影中當然少不了Gyllenhaal跟Anne Hathaway的巫山雲雨,但兩人最後擁有的是不離不棄的愛情。可是愛還是少不了性…最後這句是刻意說給某人聽的。
2011年1月28日 星期五
寒假計畫
最近這幾天思緒超級混亂的…課程結束了,手邊在忙幾件學會跟匯文網的事。接著把自己完全關起來,開始想研究計畫的進程,半夜就跟男朋友講電話,我們兩個最像的大概就是作息。我習慣晚上寫論文,他則是得上大夜班。
學術圈真是一個很適合消耗生命的場所,現在的我26歲,但是等我把博士班念完也30歲了。未來4年除了讀書之外幾乎什麼都不用想──先考第一科資格考,千拜託萬拜託耀福伯,終於得到他首肯擔任出題老師,100學年上學期要考「19世紀美國自然書寫19th Century American Nature Writing」。這牽涉我目前腦袋裡一個剛成形的計畫,跟civil war有關。不過這距離我博士論文研究的時代差了好幾十年就是…
考完第一科還要考第二科,「理查‧賴特與全球赤化脈絡Richard Wright in Context of Communism」。這當然就是我博士論文的主題,到時候就要請秀枝阿姨親自出馬考試,除了Wright的小說與相關批評之外,也會讀Marx以降到Zizek一堆左派的書。
兩科考完後,我就是那所謂可以當很久的博士候選人。但寫論文也不知道還要寫幾年,更可怕的是畢業門檻的一篇研討會論文以及一篇具審查制度之期刊論文發表。研討會論文我倒是不擔心,去年6月校內婦研室酷兒漂浪寫圈圈與後人類那篇呈上去應該可以通過,沒有太大問題。出版期刊才真是……也不是說馬上投就馬上上的,時間都得往前推。
總之,我目前為止至少得讀2組不同的書單──第一組是第一科資格考要考的19世紀美國自然書寫,大概會落在40到60本之間,還不確定。第二組是為了發表期刊論文要重讀或是開始讀的書。第一組書單得在2011年9月中前讀完,第二組書單則是在2011年8月前就得讀完。不過這當然是理想狀態……
寒假先把書單確定,然後一本一本殺無赦(菸)
學術圈真是一個很適合消耗生命的場所,現在的我26歲,但是等我把博士班念完也30歲了。未來4年除了讀書之外幾乎什麼都不用想──先考第一科資格考,千拜託萬拜託耀福伯,終於得到他首肯擔任出題老師,100學年上學期要考「19世紀美國自然書寫19th Century American Nature Writing」。這牽涉我目前腦袋裡一個剛成形的計畫,跟civil war有關。不過這距離我博士論文研究的時代差了好幾十年就是…
考完第一科還要考第二科,「理查‧賴特與全球赤化脈絡Richard Wright in Context of Communism」。這當然就是我博士論文的主題,到時候就要請秀枝阿姨親自出馬考試,除了Wright的小說與相關批評之外,也會讀Marx以降到Zizek一堆左派的書。
兩科考完後,我就是那所謂可以當很久的博士候選人。但寫論文也不知道還要寫幾年,更可怕的是畢業門檻的一篇研討會論文以及一篇具審查制度之期刊論文發表。研討會論文我倒是不擔心,去年6月校內婦研室酷兒漂浪寫圈圈與後人類那篇呈上去應該可以通過,沒有太大問題。出版期刊才真是……也不是說馬上投就馬上上的,時間都得往前推。
總之,我目前為止至少得讀2組不同的書單──第一組是第一科資格考要考的19世紀美國自然書寫,大概會落在40到60本之間,還不確定。第二組是為了發表期刊論文要重讀或是開始讀的書。第一組書單得在2011年9月中前讀完,第二組書單則是在2011年8月前就得讀完。不過這當然是理想狀態……
寒假先把書單確定,然後一本一本殺無赦(菸)
2011年1月24日 星期一
期末,報告
週五交完了廖朝陽的報告,同時也把目前在學會工作有史以來最複雜的會議紀錄搞定,本學期終告結束…下學期最重大的事件有二──一、5月全國比較文學會議於暨南大學舉辦;二、7月的第11屆國科會高中生人社營於中山大學舉辦。
而週六是奇異的一天。中午跟以前東華大學的朋友(包括我前男友)吃飯,下午和交通大學碩士班的couple同學見面,還看了場電影…晚上,是我到台大博士班唸書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一頓晚餐──我跟系上4個博士生,4個分別來自台師大與政大的博士生一起辦尾牙,後來還去好樂迪續攤。平時博士生鮮少有交集,我有些同學在外校兼課教書,有的則是身兼計畫助理,而我本人則是比較文學學會秘書,有多的時間總是會排去處理事情或至少念點書,大家除了上課之外實在很少碰面,因此當晚的活動簡直是奇蹟啊!!!
夜唱後我睡了一會兒,又起床趕車回台中找現任男友,晚上還被拉去喝一場喜酒…累爆了。週一下午要趕回台北,在年前得把學會帳務以及匯文網那邊的人事費報畢。
說起我前男友,上次見面已是我博一下當李鴻瓊的助理的時候了,那時候我在幫忙台灣人文學社的事情,有次學社在台大開會,他從台南上來。後來,去年暑假我前男友已經修畢他在成大的學分,到中興大學擔任研究助理,因此暫居在台中。他真的是個很有條不紊的博士生,每年在國內、外發表論文的次數都有1到2次…
我現在手邊的計畫需要長時間安排,先後一一實行。已確定做為博士論文方向的Wright計畫,蔡秀枝要求下學期開學後把上學期一對一上專題課程的成果重新整理後再報告一次,而這次是要更清楚、更紮實的東西。修修改改已經搞了2年半的Plath計畫,要看看下學期毓秀的課是否能順利選上再進行,之後並考慮將此成果寫成期刊論文投稿。
至於影評…這學期忙歸忙但倒是看了不少電影,寒假補齊。
而週六是奇異的一天。中午跟以前東華大學的朋友(包括我前男友)吃飯,下午和交通大學碩士班的couple同學見面,還看了場電影…晚上,是我到台大博士班唸書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一頓晚餐──我跟系上4個博士生,4個分別來自台師大與政大的博士生一起辦尾牙,後來還去好樂迪續攤。平時博士生鮮少有交集,我有些同學在外校兼課教書,有的則是身兼計畫助理,而我本人則是比較文學學會秘書,有多的時間總是會排去處理事情或至少念點書,大家除了上課之外實在很少碰面,因此當晚的活動簡直是奇蹟啊!!!
夜唱後我睡了一會兒,又起床趕車回台中找現任男友,晚上還被拉去喝一場喜酒…累爆了。週一下午要趕回台北,在年前得把學會帳務以及匯文網那邊的人事費報畢。
說起我前男友,上次見面已是我博一下當李鴻瓊的助理的時候了,那時候我在幫忙台灣人文學社的事情,有次學社在台大開會,他從台南上來。後來,去年暑假我前男友已經修畢他在成大的學分,到中興大學擔任研究助理,因此暫居在台中。他真的是個很有條不紊的博士生,每年在國內、外發表論文的次數都有1到2次…
我現在手邊的計畫需要長時間安排,先後一一實行。已確定做為博士論文方向的Wright計畫,蔡秀枝要求下學期開學後把上學期一對一上專題課程的成果重新整理後再報告一次,而這次是要更清楚、更紮實的東西。修修改改已經搞了2年半的Plath計畫,要看看下學期毓秀的課是否能順利選上再進行,之後並考慮將此成果寫成期刊論文投稿。
至於影評…這學期忙歸忙但倒是看了不少電影,寒假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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