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7日 星期四

與情人節無關

雖然我常亂叫自己超愛中天主播張心宇,一下又說統領加州的Wesley有多迷人多性感,然後一直說好多男生都好可口,搞得自己一副好像色狼似的,但若真要談起感情這件事情,我是非常嚴肅的,而且會要很認真去想。

今天跟姊妹淘去SOGO忠孝館裡的Afternoon Tea吃飯喝茶,聊了好多好多感情的事──gay真的是很奇妙的一群生物,一方面在圈內我們自己有一堆同類可以交換感情的意見,另一方面女孩兒們的感情經驗跟我們也可以互通有無。我很仔細回想從大一上開始談戀愛到碩士班3年畢業我的感情世界,雖然從來都不是一片空白,但是也並不那麼愉快。

回到家,聊了一整串msn,拼命更新facebook,洗完澡都快3點了。

突然有種blue在深夜冒出來…雖然肖想現在8月這種不用趕論文又暫時不用工作,只需要燃燒薪水存款的日子不知有多久了,但是居然會懷念起去年1整年在逢甲報帳跟會計室小姐周旋,還得回交大輔導美國文學課學生,接待演講老師,然後還為了考博士班居然要排開碩士學位考試那種亂七八糟忙到會麻木不仁的時光中,偷閒去鬼混的那種竊喜。這時候才想起自己這當下好像是掉了個叫生活重心的東西…我想念劉紀蕙拉岡專題中堂休息跟帥哥一起抽菸,我想念跟林建國辯論的日子,我想念徐詩思以及她的課,我也好想念好好老人何文敬。

如果這時候我有b會好一點嗎…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不知道。我的妹妹學弟只不過去了Funky才1個晚上不到就交到了新男朋友。碩士班3年我追過男生,失敗過好幾次。也有男生追過我,但是沒結果。更慘的是居然有男生要跟我一夜情。於是3年就過去了。如果博士班這5年再砸下去也沒結果實在是說不過去啊!!!我得要徹徹底底改革一下自己的感情世界啊!!!

明天酒咖說要約去Funky坐檯唱歌,把上次的抵用卷用掉。很好。

2009年8月26日 星期三

海邊的卡夫卡●逃逸目的地:不明

第1次接觸非主流音樂,是和前b遠距離戀愛的那1年,我大四。

我承認自己是個把愛情置於最高點的男生。過去,現在,未來都(會)是如此。因此,當愛情從我的人生中失蹤之後,我就成了永遠要爬向最高點但卻一直滑落的薛西佛斯Sisyphus。然而,在不斷滑落的過程中,我才得以發現那些被我丟棄在腳邊的東西。

從國中迷上廣播開始,我就一直聽主流歌曲直到現在。因此,有機會收聽非主流音樂成了1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到現在都還記得花蓮的安娜咖啡和酷酷的陳玠安…我的首張非主流音樂CD就是從他手上買到的。

今天和大學同學見面吃飯,我帶他到羅斯福路旁的海邊的卡夫卡,以1杯飲料的低消入場聽假勇的live。距離大學畢業也已經有3年了,而我們在拿到第2個學位之後,也要繼續朝各自的目標努力。我很喜歡假勇的音樂精神,很棒。其實我聽的非主流音樂很少,都是斷斷續續地聽,而我剛開始聽他們演唱就突然有種感覺──「嗯…果然很像非主流音樂呢!」。不曉得大家在聽所謂的非主流音樂時,會不會跟我一樣有這種感覺呢?

如果有的話,弔詭的現象便發生了。若我們將音樂區分為主流/非主流,那麼這2者之間必然存在一種差異,使得人們能夠分辨其定位。如此一來,原本要從被主流音樂收編的路線中逃逸的非主流音樂,開始自然而然形成某種結構性的特質,那麼所謂的「非主流」恐怕也要在自成一格的程序中喪失其原本活躍而顛覆的元素。也許,在「整體的」自成一格中,可以再思考「個別的」自成一格──可能像陳玠安那樣比較熟悉非主流音樂的人,可以再細分出非主流音樂中不同的流派特色,而這些無法被整體化的特色,將是真正能夠讓非主流音樂抗拒主流價值與思維的起點。在此俄國形式主義Russian Formalism中對藝術所言之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就有可貴的參考價值──藝術存在的意義,在於挑戰人們在生活中已然僵化的經驗與感知,並且要不斷地翻新它們。

我不懂音樂,無法評論些什麼。但我期待聽見非主流音樂市場中的歧異性,或是可塑性,與那些隨興與不羈的種種…我相信無論是表演者或是聽者都不希望彼此在表演互動完之後,就因為同質性太高而遺忘了對方吧!

「怎麼每首歌都結束的好突然…」,我大學同學問。
「哈,」我整個笑出來了,「很不習慣吼。」

2009年8月24日 星期一

74,253,262,敦化幹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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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早就有都市計畫學者提出捷運不一定是最適合城市的交通工具,公車網絡的密集與便捷也是城市發展必須考慮的項目之一。台北捷運的營運路線基本上並不複雜,但是台北的公車營運路線就需要時間了解。舉公館附近的武功國小為例,同1站就有3個不同的候車處,而且所行經的各路線都不一樣。

捷運的營運路線切分當然有其地理位置的考量,因此轉車是在所難免。然而公車在地面上行駛,就比較可能考量在各處上車的乘客。例如,如果想要從台電大樓站到忠孝復興站,就得先上新店線,到台北車站之後轉乘板南線,但是74路公車就能直接連接2個捷運車站外部出口,而且途中還會經過木柵線的大安站。假設以我的住處台灣大學水源舍區為中心,我想去大安加州上課的話,74路就是最佳選擇──我就不用先搭新店線,轉乘板南線經3站到忠孝復興站後,再轉1次木柵線經1站到大安站。

而習慣乘坐捷運的乘客,經常就如同都市計畫學者所言,是以點對點的破碎方式來認識這個城市。例如全線都在地面下行駛的板南線就完全無法看見台北市地面上的樣貌。但是若是乘坐262路,即可以看見從台北車站到忠孝敦化站地面上沿路的景觀。

假設我在統領加州上完了超性感超迷人的Wesley的supa street,全身虛脫不想多走路的話,這時的交通首選當然是敦化幹線。敦化幹線一路從忠孝敦化路口直行,途經捷運公館站與台大。我只需要從統領加州走一小段路上公車,就能在捷運公館站下車了,也不需要在捷運車站裡轉車。

如果是週末夜,想去Funky嗨翻天的話,從新生南路上的台大站搭乘253路,就能直接在Funky附近的國立台北商業技術學院下車了,方便到爆炸啊!!!

禮拜六晚上我又去了Funky。可能是李玟前1天在那邊唱live的關係,禮拜六Funky的人潮出現的異常慢,而且人潮也比以往的週六更早散去。禮拜六晚上,比較像是內斂一點的敘舊趴。

認識這群台中的夜店咖已經超過1年了,他們都是超級好的gay兒。所以雖然我禮拜五已經去了李玟的現場live演唱而且醉到像瘋子一樣,禮拜六說什麼都還是要去陪他們。幾句話幾個問候,大家口袋裡的菸全拿出來大風吹,原本打算絕不喝酒的我根本是癡人說夢,酒咖馬上點了1手金牌台啤。但是知道昨天才差點醉倒睡在善導寺站月台的他們對我很好,幫我加了一堆冰塊,然後喝的微醺後再跳點舞,跟著DJ放的歌哼個幾句,這就是禮拜六晚上。

比較特別的是其中1個夜店咖朋友交b了!!!而且b是個天菜帥弟啊!!!不過也不好意思一直看朋友的男朋友…朋友的男朋友也是超棒超好的男生喔,大家各自打道回府前一起去吃早餐,他還請我吃了起司蛋餅啊!!!

真的很開心看到朋友交了男朋友(傳言說他們現在進度只有到抱抱跟親親…?)。我們這掛4個人裡頭,目前感情最順利應該就是他了。圈內人常感嘆gay兒們的感情世界瞬息萬變,而且經常被肉慾主宰,不過我相信,真心相信愛情,認真追尋愛情,永不放棄愛情的gay兒一定會在這個圈子裡得到最後的幸福的…

最後有點害羞的要提一下Wesley(羞)。禮拜日Wesley教了1首全新的歌曲──Michael Jackson的〝In the Closet〞。我學了之後非常的喜歡!於是便詢問女同學要怎麼找Wesley上課放的這個街舞版本,結果無意間我就獲得了Wesley的無名啊啊啊啊啊!!!Wesley真的好帥喔!!!而且他是輔仁大學的…輔大帥哥這麼多的話我當初幹嘛放棄比較文學博士班啊去讀台大啊(跺腳)。

我對Michael Jackson不熟,〝In the Closet〞這首歌的歌名其實讓我聯想到的是同志出櫃的議題。我發現在台北「被」出櫃的機會很大,我連在東區走路遇到做問卷的都會被問是不是gay耶…雖然我出櫃已經7年了,但是要在外人面前表述這件事情都一直還是會緊張,就算學術上我能處理一些同志的討論議題,心理上還是得要克服某種障礙…9月6號Wesley會把這首歌的所有分解動作上完,就算天塌下來我還是會用爬的去統領上課啊!

2009年8月22日 星期六

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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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去Funky是不點酒的,除非有朋友想喝,所以其實我也喝過幾次。昨天不知是怎麼了,我真的差點要睡在捷運善導寺站上的月台了!!!還好有朋友把我一路連拖帶拉帶回台大水源舍區…真是有說不盡的感激啊!!!一路上從板南線到新店線都有人盯著我看,大概在想說──這個人走路晃成醬,等一下該不會要吐在我身上吧!

我在Funky遇過3位藝人開唱──2006年跨年的時候孫燕姿突然在Funky出現,擔任跨年夜的神祕嘉賓。2008年白色情人節的何維建。還有就是昨天來唱live現場的李玟。

其實我覺得李玟這次來Funky是最特別的!因為──居然有異男耶!我覺得Funky這次無意間造成了某種神奇的文化現象。通常異性戀男生不太會想到gay bar來玩…還是有看過,但是很少。其實待遇最差的還是女孩子,因為基本上女生入場就比男生貴很多!男生不管你是gay還是straight,平日週日到週四是200元,女生是350元。週五跟週六要是來不及在11點前入場的話,男生入場就會變成350元,但女生不分時段想進來都一律是500元。過去還曾經女生收過800元的。

所以Funky裡其實有一種奇妙的入場機制──比較歡迎男生,不管你是gay或是straight。但是異男根本不會想來啊!反而是gay兒們的女生姊妹淘想進來玩會比較貴。不過我真的覺得異男能進來gay bar是很棒的事情!否則他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身邊原來有這麼多gay吧!他們為了李玟而進了同志夜店,有的是跟女朋友一起來。昨天在恐怖的人群中,人跟人之間已經達到遠傳的夢想那就是沒有距離了…我真的真的沒有要吃那些男生豆腐的意思,而且誰也不想在汗都流到不知道誰是誰的情況下吃豆腐吧!我旁邊站了1對異性戀情侶,在大家慌亂搶拍李玟時他用手臂護住自己女朋友的胸部,是非常體貼的舉動,但是他忘記週遭多半的gay對女生沒有興趣,其實他在gay兒們的虎視眈眈之下才是目標吧!

不過昨天大家的目標都是李玟…我必須說李玟的gay粉絲實在是強到破表。最後唱en core時當我掙扎著要從地板上爬起來之際,我旁邊的gay兒朋友居然還能穩定地拿著手機拍攝李玟,我實在覺得不可思議(菸)。

昨天除了我的妹妹學弟跟我朋友之外,我正式認識了2位新男孩!他們不僅各自從台灣的不同地方來到台北發展,在台北也都住在不同的地方。我跟他們聊了好多好多感情的事情…在菸和酒的助興下談事情,心都會放得比較開吧!不過我真的真的要奉勸身邊有心有情的gay兒朋友們──別再愛上異男了,這也是我個人的辛酸血淚啊!不管他們有多帥多man恐怕也只是浪費青春跟時間,都不要再上演異男忘了,不如在好gay兒們之中挑個男人幸福去吧…我相信gay兒們有真心有真情的大有人在啊!

很高興認識新的夜店咖,大家在昏暗的燈光下,用點歌單寫下聯絡的方式。希望將來木柵貓空行跟萬華行都能順利成行啊!話說昨天有點被1個bartender煞到,他有點可愛也不錯帥,而且邊整理吧檯還會邊哼DJ放的歌,表情豐富的咧!雖然昨天在李玟唱live前被警察臨檢有一點點點掃興,但是他們對gay都還算蠻友善的,這也是我第1次在Funky遇到警察臨檢。我突然想到劉紀蕙很常談起的警察與民主制度的衝突。她常提問的就是──如果真正能達到民主法治的國家,為何還需要警察制度存在?真心希望昨天Funky的臨檢只是「例行公事」。

今晚還有一攤台中上來的…我絕對絕對不喝酒了(倒)。但其實重點是我昨天晚上也只喝了1杯蜜桃涼酒加雪碧…

2009年8月21日 星期五

宵夜外傳之畫匠與威尼斯假面趴體

今天為了打發時間,去外面買了宵夜回來邊配msn對話。

最近都很晚睡,不全然是刻意但也有些刻意…平時我就是個晚睡的人,從大學時期到碩士班都是醬。加上我明,後2天居然要連續去Funky玩2個晚上,即將打破我以往去夜店的紀錄──明天午夜是12點李玟要去Funky唱現場,預計將會有一堆所謂可可粉(?)的gay兒會湧進Funky。我不算特別喜歡李玟,但是有朋友找一起去嗨我還是很願意。後天剛好是我的台中夜店咖朋友要衝上來Funky,他們難得上來而我人又剛好住在台北市,除了奉陪到底之外當然沒有第2句話了啊!醬一來我的Lucky Strike又可以消很快了啊!生活中菸咖太少了阿!!!

從我大學時期,我的直屬gay學長跟其他gay學長帶著我踏進Funky之後,我就很喜歡夜店的感覺,但是念了碩士班發現居然沒有愛去夜店的同學。基本上我碩士班同學連撞球都不會打…完全找不到人一起打撞球。我跟各式各樣的男生一起去過Funky,也在那邊認識了各式各樣的男孩子。有一進去就招呼打不完的。有靜靜的話不多的。有酒量超好的。有屁股很有型的男公關。有聽到DJ放蔡依林或是黑澀會的歌就大開舞戒的。也有跟我聊班雅明Walter Benjamin的。這次不同的是我不用在4點多5點Funky打烊之後,徒步走到台北車站,然後搭最早班的火車回家或是回住的地方。我可以在一堆gay出沒的永和豆漿裡坐著吃早餐吃到6點捷運車站開門,然後坐新店線回水源舍區,倒頭大睡到中午之後。

無論是為了寫報告論文熬夜,或是為了看電影,或是故意不睡去夜店玩,做為一個經常晚睡的人,有1項物品是不可或缺的──宵夜。

目前為止念過3所大學的我,總是會特別注意校園周邊的宵夜地點。基本上,只要是念過東華大學的學生,腦海裡最深刻的記憶絕對是「志學街」──以前身為大學生的我,常常必須跟男朋友一起騎機車穿過田間小徑,在一片蟬鳴聲中來到這條聯繫東華大學跟台9線之間的小街。在這小街上,能想到的食物基本上都不會少,店家從早餐包到宵夜,而且賣到最晚的是吳媽媽,到凌晨3點多還有。前次回花蓮,看見傳說中的志學街道路拓寬工程已經動工了,想必未來東華的生活環境會有些許變化。

最糟糕的是交通大學。我在交大讀碩士班的3年中對吃的印象是普普,甚至經常是爛。剛到交大讀書的第1學期,我就掉了8公斤!交大的位置雖不比東華偏僻,但是她並不像東華那樣,與志學村共生共榮。校園對面坐落著高級別墅梅竹山莊,以至於攤販與店家無法在附近開設飲食店,又加上新竹的伙食價位原本就較高。土地公廟旁的破百滷味店如其名,隨便點都會破百。餐廳如曼爵或紐約輕食都是動輒1百多甚至高達3百元的價位,造成學生寧可留在校園內的第一,二餐吃飯,是與東華全然不同的狀況。交大學生選擇較多的謀生處,其實是清大夜市。

但清大夜市只達成夜市百分之50的功能,那就是餵飽學生,但並未提供學生平日的娛樂需求。而我博士班的學校台灣大學所在的公館,就兼具餵飽學生和娛樂需求的2大功能,和我之前打工的逢甲大學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以過了喔!」近午夜時分,我站在思源街的紅綠燈前發呆,台大麵店的老闆娘正在外頭準備關店,出聲提醒我已經綠燈了。其實最近很常想交男朋友這件事情。讀交大3年也不是沒有認識男生,但是最後結果都挺糟的。逛過幾次師大夜市之後突然很想跟台師大的男生交往,醬一來我就可以常常在公館跟師大夜市2個地方交換吃了…而且我猜台師大的男生應該理工味比較不會那麼濃吧!想想自己實在很怪,以前有男朋友的時候從來不會想減肥,還把男朋友拉去吃得2人都胖了,現在單身時卻覺得還是瘦一些好。我跟couple同學常覺得自己不適合活在21世紀──

「我覺得無聊是現代人的特色…從T. S. Eliot的The Waste Land裡頭就展現了。」我說。
「ennui。」couple同學答。
「偏偏資本主義思維冒出來之後,時間又變成是不可浪費的,需要被切分來最佳利用的東西」,我又接著說,「現代人真怪…我想活在17世紀。妳覺得我適合那種世紀末的華麗嗎?fin-de-ciecle?」
「好像很適合…」
「我要花大錢找個畫匠來幫我畫自畫像,然後一整天都不能動。」
「也許可以更早一點,在莎士比亞的時代。」
「畫完之後就跟畫匠做愛。」
「還可以參加威尼斯假面趴體…」

2009年8月20日 星期四

黃皮膚/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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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三晚上統領加州的supa street都是Kop上的。Kop跟Wesley的style是完全不同的。今天很開心的跟Kop說掰掰,我覺得他很可愛!Wesley走的是讓人垂涎三尺的性感路線…Kop這次選的歌是即將上映的電影《鼠膽妙算》G-Force的主題曲〝Jump〞。在這支舞裡面,Kop加入黑人獨特的Hip Hop元素──Harlem shake

Kop說Harlem shake出現於21世紀初的美國。80年代以後,黑人的Hip Hop經歷了許多文化論戰,我認為最重要的應該是獨立發行。Nelson George喊出的口號〝the death of Rhythm and Blues〞,讓饒舌歌手與嘻哈學者開始思索──嘻哈也死了嗎…

關於這1點,必須從法蘭克福學派批判理論的基礎精神談起。阿多諾Theodor W. Adorno與霍克海默Max Horkheimer就提出「文化」做為一種工業的概念──工業就牽涉到量產,營收,與銷路的問題。因此,嘻哈所面臨的正是被工業化的危機。像Def Jam醬的大公司開始收編嘻哈主流,製造媒體效果,容易賣弄腥羶色,吸引大眾目光,於是嘻哈真正的精神就被商業化大大地削弱了。這時候,我們需要的是獨立發行的專輯,也就是所謂的地下嘻哈underground Hip Hop。這類的地下嘻哈要的是意識覺醒consciousness-raising,而不是讓人腦殘,或是誤以為嘻哈等於暴力…之類的,是真正的文化。

再來,我們可以想的是──為什麼台灣街舞愛好者會如此熱愛黑人嘻哈?若從接受reception 的角度來看,那必然是因為黑人的嘻哈文化觸動了台灣人的某些神經,反過來說則是台灣人以自己的歷史經驗去理解/翻譯/詮釋了黑人嘻哈,進而反身探究自己的文化。這也是接受美學的源頭詮釋學hermeneutics為何要談歷史意識historical consciousness的原因所在。

黑人的嘻哈為什麼會成為台灣街舞愛好者所熱衷模仿的對象呢?從穿著,到歌曲型式,到腔調,其實都非常的「黑」。若先不談美國研究中討論黑人表現文化以異國情調作為商業賣點的部分,也不談全球化與在地化之間的辯證,我想台灣的嘻哈脈絡應該會有個起點,而那個起點或許是跟黑人息息相關的,而且我相信這個起點絕不只是因為嘻哈很屌,或是可以耍酷這些原因,否則嘻哈便失去了它的歷史意義與價值了。當然也不是每個黑人就都要能歌善舞,猶記得艾利森Ralph Ellison在《隱形人》Invisible Man中諷刺一般人(包括黑人自己)看到黑人就覺得他/她一定很會唱R&B的笑點…

但我並非嘻哈熱衷者,只是覺得好奇…不過我想Kop跟Wesley教舞跟跳舞時大概也不會想這麼多。我爽,來個Harlem shake或是跳個LA-style不行嗎…shake it shake it shake it

2009年8月19日 星期三

朱利安諾●故事結局是…

台北市公館是我24年來住過咖啡店最密集的地區。除了位於羅斯福路,大家最熟知的海邊的卡夫卡之外,溫州街的巷弄裡頭棲息著許多安靜但很適合激發出一些什麼(?)的咖啡館。在1座城市裡有著密集的咖啡館,表示這裡的人們有這樣的需求,而人們選擇到咖啡館總是有目的的──就算想一個人去安靜坐著,也是一種目的。

前一陣子,透過學弟的介紹認識香港理工大學的古學斌老師,我們一起在雪可屋喝東西聊天,非常愉快。今晚我餓著肚子,找尋可以好好吃1餐後坐下來喝飲料喝到天荒地老的店,於是便帶著正讀著的《罪與罰》Crime and Punishment出了門。

來回走了好幾趟,最後決定去育昀上次介紹的朱利安諾。朱利安諾是一個很溫馨的咖啡館,有室內和室外的坐位。我在2桌陌生人旁坐了下來。他們其實離我都有幾桌的距離,是很舒適的感覺。恰好,在Crime and Punishment裡,杜斯妥耶夫斯基Feodor Dostoevsky對於陌生人有一段醬的描述──〝It sometimes happens that we find ourselves interested from the first glance in complete strangers, even before we have spoken to them〞。

那是小說裡Raskolnikov首次撞見Marveladov。而耐人尋味的是Dostoevsky在Raskolnikov端詳了這位老人半頁之後,讓Marveladov講了10幾頁的話。正當我要好好研究這位老人要對Raskolnikov說些什麼時,2個女生進來了。

顯然這2個女生是來咖啡館講話的──其中1個女生毫無保留的把她對同事的怨念發洩出來,包括她同事很莫名其妙地問她是不是想跟她男朋友上床這件事都講了,而另1個女生就一路聽著,偶爾搭個幾句話。因此,我跟另外2桌在看書的陌生人,成了她們偶然的聽眾。

「妳同事對妳這麼不好,妳為什麼還是可以跟她繼續相處啊?」
「喔…我想我就是沒辦法吧…」
「嗯…」

作為1個把故事從頭聽到尾的陌生人,我的心中確實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一陣子之後,這2位女孩離開了。這時候坐在我旁邊那桌的另外2個女孩開始討論起一模一樣的問題。

「我覺得啊…」
「嗯,可能是因為…」

我闔上小說,經歷著我身旁這件如小說般進行的故事。在人生的故事裡我們永遠不清楚誰才是主要的敘事者。你說到一半的故事,可能被人家搶著接下去了。也可能你自以為自己在說故事,沒想到頭頂上一直有一個全知的敘事觀點──就像《口白人生》Stranger Than Fiction中的Harold一樣,有1天突然發現自己的命運全被Emma Thompson飾演的作家所掌控。為了拯救自己,他找上Dustin Hoffman所飾演的文學批評家,試圖扭轉乾坤。

我今天記錄了醬一個故事,不過我再也不會知道故事將如何發展──究竟女孩會不會擺脫討厭的同事,還是繼續和她纏鬥相處…如果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堅信唯有讓神一般的作者Author-God死去,讀者才能誕生的話,那活著最棒的事情,應該就是永無得知故事結局的那天。

2009年8月18日 星期二

生活/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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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裡,24小時都有人正在生活。5點學校下班時,羅斯福路巷弄與汀洲路內交錯的店家一一準備開門,迎接下班下課摩肩擦踵的人潮。當這些店家在晚間10點,11點要熄燈時,lounge bar裡的工讀生趕緊出來覓食,為了夜貓子客人們而打起精神。而當3點多接近4點,一間間bar跟夜店意猶未盡之際,豆漿店和早餐店又準備要為了城市人的嶄新開始而上工了──這是生活。

「生活態度」是1個詞,但也可以是「生活」跟「態度」2個詞。怎樣的生活可能就會產生怎樣的態度,而態度也會反過來決定生活。外文系的系辦助理小姐細心地幫我處理學分抵免的事情。店長米粉湯的老闆娘很認真的跟我解說乾麵大碗跟小碗的差別,還呼籲我下次可以「練習」吃大碗的,因為只多10塊錢。從思源街一路切進水源市場裡,這個城市充滿認真的人──校園書房旁賣鹹水雞的老闆為了買一包菸,只能離開攤位5分鐘。從溫州街直行到泰順街,步入師大夜市裡,擁擠的小路旁超man超帥的年輕型男老闆,為了賣1件150元的衣服,額上的汗珠清晰可見。這叫態度。

很喜歡Wesley跟Tin Tin。關於Wesley,先撇開他每次都把我迷得倒倒的身材跟臉蛋的部分(其實他說對了,還有聲音…)暫時不說,他是非常非常專業的老師。這次他教的是我上過supa street有史以來最困難的LA-style

LA-style的歷史依舊必須從最早期的Lindy Hop開始談起。基本上,Hip Hop可粗略分成4個部分──DJ,rapping,graffiti跟break dancing。這些在文學與文化研究的學術領域裡,統稱為「非裔美國表現文化」Afro-American expression,或是吉爾洛伊Paul Gilroy所說的黑人風土文化black vernacular culture。當然,在美國研究American Studies的範疇裡,此類的討論已經考慮到全球化的脈絡,可能成為一種異國情調的商業賣點──看看台灣的嘻哈市場,我們買的也是黑人的帳,不僅曲風如此,連穿著也是。

美國黑人的嘻哈在80年代進入黃金時期。而LA-style仍保有Hip Hop的律動跟街舞的基礎,可是腳的細部動作非常多,而且帶有非裔美國表現文化中非常關鍵的特點,那就是即興improvisation。在非裔美國文學研究中,有學者認為像艾利森Ralph Ellison或是摩里森Toni Morrison這些作家的作品中,都能看到即興創作的流露。對於1個Hip Hop artist來說,即興創作同樣重要。

Wesley這一次是選了Keyshia Cole的〝Fallin' Out〞這首歌教大家跳LA-style。我覺得Wesley最棒的一點是讓大家學會用耳朵聽音樂跳舞,而不是用眼睛看動作。用眼睛看動作是永遠學不會跳舞的,而靠著默數拍子而不看動作是高一些的層次。過去在跳jazz時,每套動作都是可以靠數拍子記憶的,因此基本上多跳幾次便熟能生巧,讓身體自然而然去下載動作。然而LA-style是沒有辦法數拍子的,已經很貼近現代舞的風格,唯一的方法就是「感情用事」──跟著音樂的高低起伏,把自己帶進去。

真的真的很喜歡Wesley!因為我喜歡認真的男人…他希望我們不只是每個禮拜去上一次課,而是應該在生活中練習,把學舞當成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真的超性感!而且我想他說得很對。無論我們手邊正在做的是什麼事情,都應該當成是生活的一部分,而醬的態度也會讓自己的生活越活越快樂,這才是最棒的生活態度。

2009年8月16日 星期日

981課表洗牌

今天走路去紫藤廬參加單德興老師的新書發表會──《與智者為伍:亞美文學與文化名家訪談錄》。雖然是個輕鬆的活動,但是還是很有收穫。單老師從《邊緣與中心》就一再強調身為台灣人,在外文系讀書的研究生和做研究的教授學者們的雙重視角,扭轉了學界裡部分持歐美中心主義,認為處在亞洲作為所謂邊緣的侷限,開啟英美學界所無法看到的可能性。這又何嘗不是蓋慈Henry Louis Gates在《表意猴》The Signifying Monkey: A Theory of African-American Literary Criticism中所提出的雙聲道〝double-voiced〞的概念。非洲神話中Esu與2位朋友的故事開啟了Gates的非美文學批評,在與當代歐美理論對話的同時,也動搖理論的普世性,提醒「黑人」與「以黑人為研究主題」的學者看見非美文學與理論的獨特性。這並不是說台灣學者就要快點去發掘原住民神話或是民間故事來研究台灣文學,但至少是一個借鏡。對於外文學門的人使用西方文學與文化理論來說,也是一個該去思索的研究課題。

今天看到育昀覺得超開心!!!雖然我們之前很少見面,但是見到她總是覺得很親切。先後擔任何文敬的國科會兼任助理的我們,因為醬而有了連結,而未來同樣都在博士班努力的我們一定會更有交集!希望我下次看到她的時候可以順便拜託她幫我調查一下台灣師範大學的gay社團活動…最近超想認識台師大的男生啊!!!我要去參加台師大的gay社啊!!!

最近修課的構想有了一些改變,晚上還跟中山大學的朋友在facebook上聊了一下──下禮拜學分抵免申請開始,我還是會去把法文一抵掉,但是我卻突然不想馬上接著修法文二。有點想學俄文,如果學了發現喜歡的話,搞不好可以把2年都修完,但如果不喜歡的話至少只需要接著把法文二修完就好。簡瑞碧的Saussure無論如何都不會換掉。然後傳說中的魏思博回台大了,開了莎士比亞、文本與記憶,但我暫時還不想修莎士比亞的課。而且葉維廉疑似要過來開1門叫「文學翻譯與文化翻譯」的課,雖說我都已經把2種Antigone的英譯本帶來台北了…

981課表調整如下──

星期/早上/下午/晚上

一/---/---/Tin Tin腹,臀,腿健體課程(1 hr)
二/俄文一上,新馬克思主義的美學理論上(4 hrs)/大一英文TA/---
三/---/文學翻譯與文化翻譯(3 hrs)/Kop街舞中級課程(1 hrs)
四/俄文一上(2 hrs)/---/---
五/---/索緒爾與批評論述(3 hrs)/---
六/---/Dennis腹,臀,腿健體課程,Kop街舞中級課程(2 hrs)/---
日/---/---/Wesley街舞中級課程(1 hr)

Tin Tin跟Dennis的課就視情況交換上,總之加州那邊就每週維持4堂課。上禮拜上Dennis的課真的是把我嚇死了!我心裡想──這個男人是個鐵人嗎…整堂課被他操到個無以復加。Kop的課很棒!他真的是個超好的街舞老師。Wesley是性感又認真的老師(羞),光是看到他我就超爽的了啦!人帥又有身材…這次他教的是LA style,很難但是超有fu!

學校那邊就暫時維持3門選修課加1門第二外語課囉,希望一切會OK。

2009年8月14日 星期五

夜夜──一夜之間

《夜夜》(2007)/★★★★

1個因為父親過世,想看看父親的家鄉而從香港來到台灣台南的女子Visa,住進安平的1棟小公寓裡。這棟公寓是由1個藝術家所經營,叫做怪a陶。她的鄰居是成功大學的學生阿偉,白天跟其他同學一樣上課,晚上則在夜市叫賣A片。同樣都生活在這座城市裡,他們各自邂逅了在台南土生土長的女孩孟芳。孟芳平時都在父母所經營的蚵仔煎店幫忙,她的心願就是能夠離開台南,但卻連想跟同學去1趟墾丁都無法成行。

鐵道迷一直相信城市最美的面貌就是夜晚。《夜夜》拍攝台南的夜,以及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在夜裡的生活與心境。Visa,阿偉和孟芳這3個彼此之間原本毫無關係的人,在城市裡反覆擦肩而過,最後萍水相逢。吳爾芙Virginia Woolf的意識流小說《戴洛維夫人》Mrs. Dalloway也呈現出類似的感覺。就在倫敦大笨鐘Big Ben敲響之際,素未謀面的Clarissa和Septimus開始有了連結。最後,陌生人Spetimus的死,讓Clarissa體會了人生的無常。《夜夜》的導演黃玉珊先個別拍攝了3個角色各自的生活,然後再穿插他們無意間出現在同1個空間的鏡頭,到了電影的後半段才安排他們認識──阿偉和Visa先後去吃了蚵仔煎,但是和孟芳都沒有互動。孟芳和小朋友玩球,不小心打破了鄰居的玻璃。她情急之下躲進怪a陶的公用廁所,此時阿偉正好就下樓開了廁所的門…

近來以南台灣為背景的電影不少。同年,有李康生執導的《幫幫我愛神》。到了2008年,魏德聖以《海角七號》開創了國片的佳績。《夜夜》也是台灣電影的一種類型嘗試。

《幫幫我愛神》走的是很像蔡明亮前衛電影avant-garde film的路線,拍攝手法以形式主義formalist為基調,強調畫面的美學性,而且大膽碰觸情慾與同性戀的議題。其電影背景選定在高雄市,可說是與蔡明亮眼中再現的台北市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在表現城市中人的孤獨與疏離。魏德聖則完全採取好萊塢古典式classical的敘事電影拍攝手法,電影的劇情平鋪直敘,並在屏東恆春敘說1個夢想與愛的故事。相對於都市的冷漠,鄉村濃厚的人情味襯托了《海角七號》的氛圍,完全符合台灣人對南台灣以及屏東的印象。

《夜夜》是由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與行政院新聞局攜手合作的「南方電影工作坊」所開設的電影人才培訓班,以獨立製片方式完成。在黃玉珊與數名知名電影人的指導之下,《夜夜》的電影劇本由工作坊的成員構思並完成。鐵道迷認為其拍攝手法是屬於寫實主義realist電影。相對於著重故事劇情的古典敘事電影,寫實主義電影反而並不「寫實」,因為正如Woolf所言,真正的「寫實」永遠是因人而異,沒有任何人說的故事能呈現人生的真實。因此,寫實主義電影不用故事劇情來引導觀眾,而會透過電影技術的拍攝畫面,或是一些看似離題digression的鏡頭,讓觀眾融入角色的內心世界──比如阿偉釣魚時總是幻想自己徜徉在大海中,此時電影畫面就跳接到阿偉在大海裡游泳。一心希望離開台南的孟芳在深夜獨自離家,身後的古井突然長出了1顆小樹,將她帶離牢籠般的現實生活。或是以數分鐘拍攝阿偉裸身洗澡…連鐵道迷都看呆了。還有拍攝孟芳把玩耳環等,都是看似與故事劇情無關,但卻是角色們最「真實」的人生。

劇情故事簡單平淡,但是耐人尋味,《夜夜》以寫實主義式的拍攝手法呈現台南安平,這個介於都市與鄉村之間的城市。不像《幫幫我愛神》中冰冷的港都高雄,也不是《海角七號》裡那熱血一觸即發不可收拾的屏東恆春,《夜夜》以台南安平完美描繪城市裡人與人之間陌生與熟識的一線之隔,有如夢境與現實的忽遠忽近。茫茫人海中認識一個人何其困難,失去一個人也可能發生在一夜之間。電影中就拍攝了好幾個阿偉和Visa從夢中醒來的鏡頭──最後,阿偉一覺醒來,Visa已經離開了。

電影落幕,鐵道迷和couple同學離開電影放映廳,在南京東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電影就像一場夢一樣,而人生或許也不過是如此一般。

(圖片出自http://www.wretch.cc/blog/southnight

2009年8月12日 星期三

Last Friends●Prisoner of Love by 宇多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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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學會用youtube的「嵌入」功能了耶!之前都超不懂為何大家都可以把影片檔放在網誌上的,今天突然像寫論文那樣靈光一現──「應該是這麼做吧!」,然後就學會了!

〝Prisoner of Love〞這首歌是宇多田光為Last Friends量身訂做的,先前就很喜歡宇多田的我,很早就聽過這首歌了。現在看完了整部日劇,再重新回來聽這首歌,感覺很不一樣呢!

2009年8月11日 星期二

Last Friends 10-11──化傷害為力量

本期《破報》摘錄英國BBC新聞頭條「南非:男人以強暴『矯正』女同志」──「南非女性足球員Eudy Simalane於去年遭遇強暴後殺害…過去20年來,南非共有31起女同志遭遇強暴後被殺害的案例,僅有1起被定罪。該國同類型犯罪每週發生約10起,『強暴』被視作『矯正』女同志的行徑,每天約有140起強暴案件發生」。

Last Friends的第10和第11集為最終章「愛與死」。鐵道迷認為整部Last Friends的最高潮就在第9集的最後。已經受夠了宗佑的惡行的瑠可,到宗佑的住處勇敢地對他說出自己真心愛著美知留,並戳破宗佑以暴力控制美知留的卑劣行為。惱羞成怒又有暴力傾向的宗佑,居然攻擊瑠可,2人展開肉搏戰。宗佑把瑠可壓倒在地,扯開她的襯衫,雙腳跨坐在瑠可身上,此時導演的鏡頭移到瑠可的胸部跟宗佑的胯下,畫面定格在男性/女性的性徵。

這個畫面有著多重的性暗示。就單一個畫面來看,這暗示異性戀男/女之間的性行為,但放在這部日劇中,1個異性戀男人壓住1個T,然後T被迫露出穿著束胸但卻依然可見的女性胸部,這是一個很侵略性的行為,不僅宣示男性的性主導權,同時也宣示了異性戀霸權。

鐵道迷一直以來都深信吳爾芙Virginia Woolf所傳達的兩性理念。從醜惡自大的professor X身上,Woolf學會了如何以「中道」integrity來處理兩性的平等問題,而我更相信這份integrity不僅適用於男/女身上,也適用於種族,或是同性戀/異性戀身上。無論雙方的立足點為何,只有學會平心靜氣地去認識他者,自我的心與眼才能澄淨地去想,去看。

當然,就如莫伊Toril Moi指出蕭華德Elaine Showalter對Woolf的批判,Showalter認為Woolf過份地使用幽默淡化了女性該處理和面對的問題,且不滿於Woolf的幽默。面對男性,Woolf在《自己的房間》A Room of One's Own中是走比較溫和的路線。她頂多只說拿破崙與墨索里尼若少了女性這面「放大鏡」,恐怕世界現在還是洪荒一片。鐵道迷在寫碩士論文期間仔細觀察60年代黑人美學時,發現艾利森Ralph Ellison對當時群起激憤的黑人國族主義Black Nationalism也有相當程度的幽默,只可惜倪爾Larry Neal與蓋爾Addison Gayle毫不領情,大肆批判Ellison的幽默是荒腔走板。

幫Ellison說話的除了Robert O'Meally之外,最大的功臣當然還是Ellison自己。〝why so serious?〞可說是Ellison面對60年代黑人文藝運動中美學與政治的論戰的一言以蔽之。然而,許多研究賴特Richard Wright的學者也指出,從小生長在Alabama的Ellison自然無法理解從小在Chicago這充滿迫害與險惡中求生存的Wright為何會寫出怨念如此之深的抗議文學protest writing。

鐵道迷是個幸運的gay,就如同瑠可是個幸運的T。瑠可在自己追求摩托車大賽的勝利之路上還算平穩,父母親一路支持她,就連最後出櫃了也努力去接受自己的寶貝女兒。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面對性別歧視,面對種族歧視,面對階級不平等,Woolf可以一派輕鬆,Ellison可以耍幽默,而我也相信抗議絕不會是同志運動唯一的路──即便聲嘶力竭的抗議,也無法遏止異性戀男人強暴女人,白人蔑視黑人,或是資產階級剝削勞工階級。

瑠可沒有被強暴。身為1個T,認同自己是男人,甚至一度想進行變性手術的她,沒有被異性戀霸權迫害得逞。但是美知留作為1個普通的異性戀女人,一樣被宗佑強暴了。這種無力感就好像聽到黑人被迫離開私人俱樂部的游泳池,只因為白人突然不吃使用者付費這一套一樣。

事實上,鐵道迷在美知留身上看到一種坦然的胸懷。雖然不是如同Woolf或Ellison筆下的那種幽默感,但是美知留作為1個受害者,她改變了加害者的惡毒,化傷害為力量,使之成為自己生命中的價值,這是很難能可貴的。如同瑠可對美知留所言──這孩子現在是妳的了。自殺了的宗佑,已經對美知留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傷害,但是美知留決定把這個傷害的後果,轉變為讓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美知留的孩子出生後,命名為瑠美。是瑠可的「瑠」,美知留的「美」,而瑠的日文發音也和小武同音。share house僅剩的這3人,與新誕生的孩子共組家庭繼續生活著。這個家庭沒有父親,只有母親和2個彼此緊密相連的人──異性戀一夫一妻制的傳統家庭結構也就此被瓦解。

傷害已經過去了,只有誠實去面對人生,才能獲得活著與重生的力量。

(圖片出自http://big5.cri.cn/gate/big5/gb.cri.cn/18991/2008/05/04/113@2042832.htm

2009年8月8日 星期六

Last Friends 7-9──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結

Last Friends到第9集時已經接近尾聲,而原本那些以為美好的事物彷彿已經瀕臨破碎邊緣,讓鐵道迷想起某一段過去…

對於人生這件事,鐵道迷一直到碩士班才慢慢發現,原來人身為「人」是很鮮明的。鐵道迷仔細回想以前高中,大家在升學壓力的荼毒之下,其實不太有時間去了解別人,加上當時年紀小,這段既青澀又叛逆的時期就醬過去了。

後來進了大學,認識的人多了,大家來自於台灣與東南亞的各處,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但學期開始才1個多月,鐵道迷就陷入2人的愛情世界裡。一方面因為後來跟前b同居所以不是很常跟同學在一起,另一方面大二之後大家分散在學校宿舍跟外面的房子,大家似乎忙著過自己的生活。

到了碩士班,鐵道迷可說是經歷了從未置身於其中的環境裡。班上同學突然從50幾個人變成5個人,以前下了課若沒別的事情從不待在學校的鐵道迷,也因為課業和報告而開始留守研究生研究室。鐵道迷個人的經驗,最早到研究室是在早晨6點多,最晚還待到過凌晨4點,甚至還曾打地鋪過夜,在3樓的淋浴間沖澡盥洗。

當然,很快地就有跟我一樣常待在研究生研究室的一群朋友漸漸地越來越好了──一起在研究室讀書,一起去吃飯,後來熟了,很快地變成同一群人一起去逛街,去唱歌…等等。越來越熟悉的彼此,也就越來越容易產生摩擦。少數人的群體讓每個人都變得太過鮮明。這時你覺得累了,想一個人獨處了,想自己生活了,於是你決定拉開與朋友的距離了。可能因為大家太緊密而造成了複雜的情感,也可能單純就是膩了。但就在此刻「朋友」突然變成壓力的代名詞。「為什麼不跟我們去,你怎麼了嗎?」。「我們大家都要去耶,你不去嗎?」。「有自己的事情?沒關係先跟我們去嘛!」。

Last Friends第7到第9集處理愛情和友情個別以及之間的問題,結越打越亂越死,但是淺野妙子又以灰色地帶呈現2者之間的模糊不清,其實更寫實地打出了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結。這個結穿過的是忘了保持適當距離的朋友們與情人們──也因此瑠可對小武發了脾氣,因為小武要瑠可說出她藏在心裡的秘密。佔有慾超級強的宗佑也一步步把美知留逼入絕境。

瑠可拒絕了小武的愛,因為她喜歡的是美知留,但是2人都決定繼續做對方的好朋友。美知留也正式和宗佑提了分手。瑠可先是假裝與摩托車賽車教練交往,接著又刻意希望美知留在脫離宗佑的控制之後能夠愛上小武。小武顯然多少有受了一些傷,但是瑠可是出自於保護自己,所以才這麼做的。重新回到share house的美知留在朋友的幫忙之下,不僅走出宗佑的陰影,重拾對自己的尊重,而且也有了新工作。然而,瑠可卻在此時決定搬出share house,因為被夾在喜歡的人美知留,以及喜歡她的人小武之間的她,覺得自己要應付這些關係的能力已經到達極限了,決定回到自己一個人的生活裡。

而第7到第9集之間,錦戶亮飾演的宗佑看似已經退居為次要角色,但其實他一直主導著share house裡的每一個人──不僅連繪梨都因為他重新思考愛情的定義,連小武都因為美知留而被捲入原本家暴的風波當中。有暴力傾向的他因為嫉妒,居然毆打了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小武。而為了美知留而搬回share house的瑠可,獨自一人到宗佑的住處,勇敢說出自己愛著美知留。就醬,自己也是女人而愛著女人的瑠可,被憤怒的異性戀男人宗佑毆打之後推倒在地…

2009年8月6日 星期四

Last Friends 4-6──愛情的3副面孔

剛搬來台北的第4天就遇到颱風天,希望一切是遇水則發。其實過去在台北也曾在相近的時間點遇過颱風,那時是在輔仁大學進修的時候,但鐵道迷現在的心情已經跟當時大不相同了。

在下雨的台北,還是硬要打扮一下才出門,卻和妹妹學弟差點淋成落湯雞(聽說長興舍區有烘鞋機)。我們在水源舍區的交誼廳解決了晚餐,他就繼續「短途旅行」去了。飄雨的夜晚,空氣淡淡的,涼涼的,鐵道迷倒了半杯冰涼的蜂蜜燕麥,以Last Friends的陰鬱氛圍度過颱風夜。

鐵道迷覺得蠻欣賞Last Friends的編劇淺野妙子。第4集到6集之間,劇情已經有高潮迭起的變化。美知留在朋友的勸說之下,已經認知到男朋友宗佑的所作所為太過份,因此住進了屬於朋友們的share house。然而,朋友們緊密相處的share house,其實跟美知留和宗佑同居的2人世界如出一轍,也潛藏著對人性的挑戰…

截至目前第6集的劇情發展為止,Last Friends可說是粗略地呈現出愛情的3副面孔──寂寞,不能/不敢說,以及誤會。

寂寞的愛在劇情剛開始是隱藏起來的。淺野妙子刻意在第1集裡讓觀眾只看到美知留和宗佑幸福的一面,卻讓2人的問題在同居後才顯現。明明是極為親密的愛人,但其實卻是寂寞的。這樣的愛情其實跟share house中繪梨和小倉的關係相當類似──若即若離,看似可以很幸福,但內心深處是寂寞的。美知留就說自己是寂寞的。而不能/不敢說的愛情也就是這部日劇的主軸──瑠可對美知留的同性情誼。

其實鐵道迷原本以為瑛太所飾演的小武對瑠可的愛意也是不能/不敢說的,但是隨著share house裡的大家越來越熟,會想講出心裡的話,但這些話卻又在內心中和真實的自己拉扯掙扎──瑠可把不能/不敢說的愛錯置成被誤會的愛。在1個美知留住在瑠可家的夜晚,瑠可順著美知留的問題回答了自己有喜歡的人,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表達,也根本無法表達。而醬的言語在美知留無心轉述到心思細膩的小武耳中時,因為小武本身對瑠可的情愫而被以假亂真。

於是小武誤以為自己和瑠可相互喜歡。就在第6集最後,一直信賴著小武,除了他從沒在任何人面前哭過的瑠可,決定要把自己是女同志的秘密告訴小武之際,小武告白了…

2009年8月5日 星期三

Last Friends 1-3──愛不說出口是會得內傷的

搬到台北第2天,鐵道迷已經算是融入了台北的生活。很喜歡台灣大學的BOT宿舍,鐵道迷住在位於思源街的水源舍區B棟,這裡確實是品質很好的宿舍。星期一一早就起床跑研教組,把申請宿網的事情搞定,當天下午就有了網路──學生外宿不可或缺的元素。

要離開台中前就有了將來會有一陣子沒有電視看的心理準備。AXN,HBO,Cinemax,衛視西片台…全都沒有了。因此,鐵道迷在出發前準備了日劇Last Friends!!!有趣的是,鐵道迷在水源舍區住的房型正好就是像這部日劇中的share house一樣──有客廳,有沙發,有簡易廚房,但是5個人各自有各自的房間跟獨立衛浴。鐵道迷目前已經遇過了自己的國企系跟光電系室友。

一直以來,鐵道迷認為日劇之所以引人入勝的特色之一就是憂鬱。憂鬱是人最原初的一種情感,它就像是巧克力裡那淡淡的苦,也是咖啡裡微微的香。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只有快樂,憂鬱也是必須的。不過有時候極端的憂鬱就會帶來痛苦。鐵道迷喜歡的日劇通常都帶有這種成分,像是Never Land這部日劇鐵道迷就非常喜歡。因此,只要一有描繪人性黑暗面的日劇,就很快能吸引鐵道迷的目光。

Last Friends也是1部陰鬱氣息很濃的日劇,主要當然是來自於人最深層的心中那不可控制之人性。女主角美知留是由長澤雅美飾演,在第1集的一開始,她已經一個人生活著,而且懷有身孕。想寫信給昔日友人,也就是上野樹里飾演的瑠可,卻在最後念頭一轉,把信揉掉丟進垃圾桶──劇情就從美知留的回憶一一展開。

美知留是髮型設計師的助理,很辛苦地從基層幹起,但是做得相當出色。她的男朋友是1名戶口調查人員,名叫宗佑,由錦戶亮飾演。某天,她偶遇高中同學瑠可,兩人一見如故,美知留也知悉瑠可正在接受重型機車手的賽前訓練。雖然看到老朋友很開心,但是美知留不曉得瑠可其實愛著她…

劇情就在這裡峰迴路轉──美知留原以為搬出家裡和宗佑同居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沒想到宗佑的佔有慾卻成為銳利的刀鋒,不但深深割傷在乎他的美知留,也讓一樣愛著美知留的瑠可陷入痛苦與無助,同時也讓美知留的朋友們為她擔心。

到第3集為止,Last Friends所呈現出的是愛情與友情之間的反差。瑠可雖然愛著美知留,但是因為同性情慾所承擔的社會壓力,瑠可只能以朋友的身分陪伴著美知留。雖然沒辦法如同戀人般的相處,只能在美知留熟睡著流淚時吻她,作為朋友的瑠可一樣做了所有戀人都會做的事情。然而,聲稱自己是美知留的男朋友的宗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自己口中的「戀人」,但是一但去掉男朋友這個身分,宗佑根本連當美知留的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另1個沒辦法說出自己真實的情感的是瑛太飾演的小武。小武在店裡偶然邂逅了瑠可,就對她一見鍾情,但他不知道瑠可喜歡的是美知留。對感情抱持著同樣看法的小武跟瑠可,都相信把愛情放在心裡,以友情的方式來維繫彼此之間的關係,才能走得長久。因此,小武遲遲未能說出自己對瑠可的愛慕,而瑠可當然也把對美知留的愛藏了起來。

鐵道迷從來不吃把愛藏起來這一套,雖然目前為止主動告白都沒成功過,但是愛不說出口是會得內傷的!!!在宗佑對美知留的傷害越來越大之際,瑠可脫口而出──「不准你傷害我的美知留…」。如同男同志身分認同中0號與1號的形象,飾演T的上野樹里有著很陽剛的打扮,而美知留就是T眼中的婆,但美知留會明白瑠可的愛嗎?

2009年8月1日 星期六

搬家前1天●Reinas──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Reinas(2005)/★★★★★

鐵道迷即將搬離家鄉台中,到台北去讀博士班了。在搬家的前夕,鐵道迷和敢死隊媽咪一起看了西班牙導演Manuel Gomez Pereira的Reinas《我的酷兒婚禮》。其實鐵道迷之前就和朋友一起去電影院看過這部電影,但是又很想和敢死隊媽咪一起看,所以又看了第2次,這1篇也是第2次的心得了。Reinas標榜是由Km.0《愛情零規則》編劇Yolanda Garcia Serrano所執筆。鐵道迷也看過Km.0,覺得西班牙電影的浪漫指數真的是高到破表!只是Serrano似乎鍾情於母子戀的亂倫禁忌(在Reinas裡是與丈母娘亂倫)…

電影的背景是西班牙將舉辦首次大型同志婚禮,而有3對男同志將和他們的母親譜出笑淚交織的親子故事,道盡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一道理。事實上,鐵道迷覺得電影中譯名稍有炒作之嫌。英譯名Queens更有雙關意涵──一來暗指男同性戀,二來則是鐵道迷認為電影中這些真正的主角們,也就是男同志的母親們。

鐵道迷非常喜歡ReinasKm.0中男同志和母親之間的情感表現,可能是因為文化上的差異,華語電影從早期的經典,李安的《囍宴》,到新新人類時代姜秀瓊的《艾草》,其中無論是飾演母親的歸亞蕾或是潘麗麗,都帶著點無奈的情緒,不過《艾草》裡潘麗麗,莫子儀與唐振剛共進晚餐那一幕其實已經帶有顛覆傳統家庭的味道。

Reinas中挑戰僵化家庭觀念的手法也相當有可看性──除了願意接受自己兒子跟別人家兒子結婚的父母親之外,只有演員母親的Rafa和只有園丁父親的Jonas繼各自的兒子相戀之後,居然也承認了對彼此的愛慕,因此「親家」就此結為「一家」,同志情侶的單親爸媽變成了有2個兒子的家庭,更是大大顛覆了傳統家庭的定義。而法官幫同志情侶公證結婚的舉動,也打破了異性戀家庭的體制。最後5位母親上陣替同志兒子們打點婚宴餐點的情節也是另一種對家庭觀念的重新思考,也讓鐵道迷再一次紅了眼眶──兒子雖是gay,但終究還是母親們的兒子。

Reinas也是1部向西班牙大導Pedro Almodovar致敬的電影。電影中不但直稱Aimodovar的名字,還有許多曾經和他合作過的演員在其中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