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12日 星期一

任逍遙──不識孔孟識莊周

《任逍遙》(2002)/ ★★★★★

鐵道迷初聞賈樟柯是大學時期在中文系修課時聽郝譽翔提起的。後來在本系一位超愛電影研究的老師Simon Stevenson的引介下,看了《世界》The World。當時的鐵道迷還不懂中國電影批評,而對所謂的「中國第6代導演」一詞,也是到交通大學讀了碩士班以後才略知一二的事情。這次,鐵道迷和couple同學一起看了《任逍遙》Unknown Pleasures

《任逍遙》是賈樟柯2002年所導演的電影,比《世界》還早了2年。鐵道迷認為賈樟柯在《任逍遙》中已經呈現了某種他想在《世界》裡頭的表達的意念。遭遇中國計畫經濟失敗的這一代年輕人有摩托車,有高速公路,有衛星電視,電視播放著美國的新聞,播放奧運會的場景,或其他遙遠的地方的事情,但在山西大同的一片荒涼中,他們迷失了方向。而這樣的諷諭在《世界》中則以遊樂場強化了荒謬感──身處設立著世界各地知名景點的遊樂場中,但卻哪兒也去不了,而電影中穿插飛揚的卡通人物更凸顯這樣的悲哀。

《任逍遙》中當巧巧和小濟一同到了賓館裡,巧巧在鏡子上貼了一張便利貼,在上頭畫蝴蝶。她問小濟知不知道孔子老子,小濟答不知道。她再問知不知道莊子,這回小濟知道了。她又接著問知不知道《逍遙遊》,還說《逍遙遊》意思就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樣的詮釋已經道盡巧巧和體育老師喬三當時因為相戀而一起被學校開除的結果。而電影中的彬彬同樣也代表著不識孔孟識莊周的社會底層,嘴裡哼著任賢齊的「任逍遙」,沒有道德傳統的束縛,而最後小濟胸前貼著巧巧畫上蝴蝶的便利貼,棄下機車,消失在公路上。

鐵道迷覺得,近來幾位當代亞洲導演精確地挑戰了所謂電影的本質。記得《破報》曾報導過日本導演三木聰的專題,文中提到三木聰一直想拍一部電影,最後只結束在一句「媽的,搞什麼!」,因為他覺得電影常把收場白搞得很長。而賈樟柯則挑戰了電影每分每秒都在發生事情的莫名其妙,好像不這麼做觀眾下一秒就要睡著了一樣。然而現實生活中,無聊ennui才是常常發生的真相。「高達Jean-Luc Godard說有聲電影發現了沉默,我認為鏡頭連續的轉動發現了沉默」。賈樟柯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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