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ader──小人物的傾城之戀

The Reader（2008）／★★★★★

下午上完在加州的課心血來潮，鐵道迷便騎往興民街買阿斗伯的冷凍芋，帶回家給自己跟媽媽吃。一邊等待忙碌的老闆打包，一邊翻開破報。上一期介紹了3月才剛熱騰騰上市的《蘭妮‧萊芬斯坦回憶錄》（Leni Riefenstahl Memoiren）中譯本。大家對這個名字也許並不熟悉，但一旦提到電影《意志的勝利》Triumph des Willens一定就會有印象──她就是被希特勒Adolf Hitler所欽點的紀錄片電影導演。鐵道迷記得自己的老師林建國在文學研究概論課上教班雅明Walter Benjamin時曾提過這位導演，以及她電影中那令人震撼的美學表現。鐵道迷相信這本書的中譯本問世，可與最近上映的電影The Reader呼應。

The Reader是由The Hours的導演Stephen Daldry所執導，敘述一對年齡與身分大相逕庭的戀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所經歷的歷史滄桑。在品味電影中動人的愛情之餘，鐵道迷又再一次地深思了這段震撼的歷史。記得有次赴台灣大學聽Richard Cohen演講，主題是〝Shakespeare and Levinas〞。演講後鐵道迷請教Cohen教授關於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與Levinas對死亡的討論，沒想到Cohen教授以此長篇大論地撻伐了Heidegger與納粹Nazi。後來無意間才聽其他老師提到，Cohen教授原來是猶太裔。

2007年鐵道迷在UC Berkeley修讀暑期課程時參與了San Francisco Jewish Film Festival。在毋須花下大把銀子搭乘bart，也不用為了秀學生證搭免費公車而耗上將近1小時車程到舊金山的情況下，鐵道迷很幸運地就在Berkeley的Roda Theatre看到了Dani Levy的My Fuehrer: The Truly Truest Truth About Adolf Hitler。下課後坐公車趕去那裡，一進場發現座無虛席，差點要沒位子坐了。與Oliver Hirschbiegel的Downfall不同，Levy的這部電影竭盡所能地諷刺了Hitler，並且想以此為笑點令觀眾發笑，但鐵道迷實在想不起整座劇院裡有誰笑過幾次。

相形之下，鐵道迷覺得The Reader這部電影就有非常值得討論的面向──事實上，在整部電影裡我們彷彿遍尋不著Hitler的身影，唯一現身的只有一群普通的德國人，他們上學，他們工作，他們吃飯，他們做愛。鐵道迷記得前不久和敢死隊媽咪一同看了National Geographic播的關於Hitler的影片，除了提出歷史上各種對Hitler之死的揣測與調查之外，還提到他的祕密情人──Eva Braun。

人們或許會對Hitler與Eva的戀情感興趣，但是卻怎麼樣都不會覺得浪漫，因為這段歷史的大敘述畢竟是沉重的。而The Reader中2個小人物Berg與Hanna一段短暫的夏日之戀，卻能引起眾人共鳴，但又卻摻雜著一種很複雜的淡化感，這就是屬於小人物的傾城之戀。鐵道迷看完The Reader的感覺就是──感人但不至於落淚。或許，就像張愛玲在〈傾城之戀〉中所描述的──「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麼圓滿的收場」。鐵道迷在這邊就不爆雷了，若是要跟女孩兒去看記得幫人家帶面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