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1日 星期二

Last Friends 10-11──化傷害為力量

本期《破報》摘錄英國BBC新聞頭條「南非:男人以強暴『矯正』女同志」──「南非女性足球員Eudy Simalane於去年遭遇強暴後殺害…過去20年來,南非共有31起女同志遭遇強暴後被殺害的案例,僅有1起被定罪。該國同類型犯罪每週發生約10起,『強暴』被視作『矯正』女同志的行徑,每天約有140起強暴案件發生」。

Last Friends的第10和第11集為最終章「愛與死」。鐵道迷認為整部Last Friends的最高潮就在第9集的最後。已經受夠了宗佑的惡行的瑠可,到宗佑的住處勇敢地對他說出自己真心愛著美知留,並戳破宗佑以暴力控制美知留的卑劣行為。惱羞成怒又有暴力傾向的宗佑,居然攻擊瑠可,2人展開肉搏戰。宗佑把瑠可壓倒在地,扯開她的襯衫,雙腳跨坐在瑠可身上,此時導演的鏡頭移到瑠可的胸部跟宗佑的胯下,畫面定格在男性/女性的性徵。

這個畫面有著多重的性暗示。就單一個畫面來看,這暗示異性戀男/女之間的性行為,但放在這部日劇中,1個異性戀男人壓住1個T,然後T被迫露出穿著束胸但卻依然可見的女性胸部,這是一個很侵略性的行為,不僅宣示男性的性主導權,同時也宣示了異性戀霸權。

鐵道迷一直以來都深信吳爾芙Virginia Woolf所傳達的兩性理念。從醜惡自大的professor X身上,Woolf學會了如何以「中道」integrity來處理兩性的平等問題,而我更相信這份integrity不僅適用於男/女身上,也適用於種族,或是同性戀/異性戀身上。無論雙方的立足點為何,只有學會平心靜氣地去認識他者,自我的心與眼才能澄淨地去想,去看。

當然,就如莫伊Toril Moi指出蕭華德Elaine Showalter對Woolf的批判,Showalter認為Woolf過份地使用幽默淡化了女性該處理和面對的問題,且不滿於Woolf的幽默。面對男性,Woolf在《自己的房間》A Room of One's Own中是走比較溫和的路線。她頂多只說拿破崙與墨索里尼若少了女性這面「放大鏡」,恐怕世界現在還是洪荒一片。鐵道迷在寫碩士論文期間仔細觀察60年代黑人美學時,發現艾利森Ralph Ellison對當時群起激憤的黑人國族主義Black Nationalism也有相當程度的幽默,只可惜倪爾Larry Neal與蓋爾Addison Gayle毫不領情,大肆批判Ellison的幽默是荒腔走板。

幫Ellison說話的除了Robert O'Meally之外,最大的功臣當然還是Ellison自己。〝why so serious?〞可說是Ellison面對60年代黑人文藝運動中美學與政治的論戰的一言以蔽之。然而,許多研究賴特Richard Wright的學者也指出,從小生長在Alabama的Ellison自然無法理解從小在Chicago這充滿迫害與險惡中求生存的Wright為何會寫出怨念如此之深的抗議文學protest writing。

鐵道迷是個幸運的gay,就如同瑠可是個幸運的T。瑠可在自己追求摩托車大賽的勝利之路上還算平穩,父母親一路支持她,就連最後出櫃了也努力去接受自己的寶貝女兒。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面對性別歧視,面對種族歧視,面對階級不平等,Woolf可以一派輕鬆,Ellison可以耍幽默,而我也相信抗議絕不會是同志運動唯一的路──即便聲嘶力竭的抗議,也無法遏止異性戀男人強暴女人,白人蔑視黑人,或是資產階級剝削勞工階級。

瑠可沒有被強暴。身為1個T,認同自己是男人,甚至一度想進行變性手術的她,沒有被異性戀霸權迫害得逞。但是美知留作為1個普通的異性戀女人,一樣被宗佑強暴了。這種無力感就好像聽到黑人被迫離開私人俱樂部的游泳池,只因為白人突然不吃使用者付費這一套一樣。

事實上,鐵道迷在美知留身上看到一種坦然的胸懷。雖然不是如同Woolf或Ellison筆下的那種幽默感,但是美知留作為1個受害者,她改變了加害者的惡毒,化傷害為力量,使之成為自己生命中的價值,這是很難能可貴的。如同瑠可對美知留所言──這孩子現在是妳的了。自殺了的宗佑,已經對美知留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傷害,但是美知留決定把這個傷害的後果,轉變為讓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美知留的孩子出生後,命名為瑠美。是瑠可的「瑠」,美知留的「美」,而瑠的日文發音也和小武同音。share house僅剩的這3人,與新誕生的孩子共組家庭繼續生活著。這個家庭沒有父親,只有母親和2個彼此緊密相連的人──異性戀一夫一妻制的傳統家庭結構也就此被瓦解。

傷害已經過去了,只有誠實去面對人生,才能獲得活著與重生的力量。

(圖片出自http://big5.cri.cn/gate/big5/gb.cri.cn/18991/2008/05/04/113@204283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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