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紀蕙的「拉岡專題:主體與語言」今天已是本學期的第4次上課了,上劉紀蕙的課讓我很興奮,因為她把理論整理的很清楚,記得以前大學直屬學長後來在中央念英文系碩士班,他修劉紀蕙的課的經驗就是「打通理論的任督二脈」,使現在正在修課的我感覺心有戚戚焉。
劉紀蕙是伊利諾大學香檳校區(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比較文學博士,早期的研究為英國浪漫文學。我們看過一些早期研究浪漫文學的學者後來成為理論的大家,解構主義者德曼(Paul de Man)即是一例。也許是因為浪漫文學中那生與死,愛戀與苦痛的共生辯證,使得一個人有了更宏觀的視野,來理解當代歐陸思潮中的論述迴圈。劉紀蕙在課堂上的魅力來自於她對理論嫻熟的理解與表述的功力,因為她的關係使我開始思考博士班轉向純理論研究的可能性──也許在交大社會與文化研究所博士班可以做到。
下週的口頭報告我將專注於拉岡漂浮表記(floating signifiers)的理論,與海爾思(N. Kathering Hayles)後人類主體論述中的閃爍表記(flickering signifires)做一交互對照,然後討論非裔美國女性作家賀絲頓(Zora Neale Hurston)的《他們的眼睛正看著上帝》(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拉岡詮釋佛氏的主體的分裂的概念是將其放入語言的層面來討論──我在說「我」之時,我已是被劃上阻隔線的主體($),而這也是主體出現的方式。而在這異化產生的同時,主體也成為表記(signifier)。
而我們如何去閱讀這個做為表記的分裂主體,則必須關注在轉喻(metonymy)。因此,在〈關於我的經歷〉中,拉岡強調了「以局部代替整體」的重要性,而這就是他在〈文字的力量〉(〝The Agency of the Letter in the Unconscious〞)一文中使用的單字〝trope〞,此為謝里登(Alan Sheridan)之英譯。
在主體說「我」而透過語言出現,存在便以不在的方式而成為表記,因為主體在出現的同時也被劃上阻隔線,被大他者(Other)所控制的文化場域人類學化(anthropologize)而區分出性別,人與非人,人與動物等等。海爾思贊同拉岡的說法,認為西方哲學傳統裡的存在/不在(presence/absence)正是由這些文化場域(cultural sites)所決定。
而語言體系中的表記就如同分裂主體所產生的癥候(symptom)一般,必定要在永無止境的詮釋中被理解,因為在話語尚未結束之前,意義永遠無法呈現,這就是拉岡所言之漂浮表記。而海爾思延伸拉岡的主體性論述,將主體放入21世紀以降的科技虛擬實境(virtual reality)中來討論。
在〈關於《被竊的信》的研討會〉(〝Seminar on ‘The Purloined Letter’〞)中,拉岡以愛倫坡(Edgar Allan Poe)的短篇小說〈被竊的信〉(〝The Purloined Letter〞)討論了「藏起來的東西其實只是不在其位置上」(劉紀蕙 8),而訊息做為表記,它必須同時存在與不在,因為實證主義的方式無法找到它,但它仍存在著。
海爾思則進一步指出,拉岡所談的這一個做為表記的訊息從來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信號(signal)。若愛倫坡的信在過去歷史中的王室失竊,海爾斯的信則在21世紀失竊──e-mail。
海爾思相信,在資訊時代中訊息本身的物質性(materiality)並不重要,也就是說信本身不是重點。例如一封e-mail的發送,並沒有什麼實體化(embodiment)的東西在兩台電腦之間被傳送,被傳送的是經過電子化程序解碼(decode)的信號,在接收者的電腦主機當中經重組之後,而被顯示為可閱讀的訊息。也因此,這個表記不再只是拉岡所形容的漂浮,而是忽隱忽現之閃爍表記(flickering signifiers)。而海爾思談的信失竊的方式有很多種,例如e-mail在解碼過程中秀逗而產生亂碼,或者,更激進的失竊則是寄件人本身的不確定因素,例如打錯字或是想著A卻打成B這類的人為因素。
而主體存在/不在的問題在海爾思的主體性論述之中則轉換成另一種模式,也就是她所謂的樣式/隨機(pattern/randomness)──3G手機,視訊交談或是msn網路攝影機的功能,已然使主體的實體化轉變為去實體化(disembodiment)。也因此電腦或手機螢幕裡的那個「我」,以不在的方式出現而存在。
接著要回到拉岡談分裂主體的理論,談《他們的眼睛正看著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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