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說碩士班3年可區分為前半段跟後半段,前半段是壓力不大,眾人共同歡樂的「修課時期」。在這段時期裡基本上就是把老師給的assignments完成,聰明的人會以自己未來的論文方向做為term papers的主題,為未來鋪路。幸運的話,授課老師還會請同學們吃頓飯,然後大家放假去。
後半段則是「研究時期」,分水嶺就是在你跟老師相互簽下賣身契,互許碩士班後半段時間的那一天起。從此之後,不再有所謂的assignments了,而是自己必須知道該讀些什麼。term papers變成論文的chapters,從此之後也沒有假期了,因為基本上論文還沒有完成的一天,假期都是假的。若再加上錄取研討會或是期刊論文,那更是只有瘋狂的寫寫寫寫寫。
現在的我無庸置疑地已經進入了研究時期。禮拜一回交大跟建國meeting,他將經過嚴謹批改的初稿還給我,我發現他從第一行的章節題目到最後的參考書目全閱覽過了,這已經讓我倍感壓力。接著,他問我3個問題。這3個問題,建國說將來我寫完每一個章節後他都要問我,不僅是為了最後的論文考試做演練,同時也是必要的自我評量。
「寫完這一個章節,你的收穫是什麼」
「這一個章節,對此領域的貢獻是什麼」
「這一個章節的侷限性是什麼」
我承認我被嚇傻了。os:現在是個臨時的資格考口試嗎?加上滿江紅的論文,文法的粗心錯誤跟時態的前後不符,已經讓我窮了詞。不過建國很堅持,也很有耐心地要我講。
建國說,即使碩士生的知識能力不足,但是也不能妄自菲薄。即使是一點點的貢獻,都還是貢獻。建國告訴我,當我使用吳爾芙的小說理論來分析黑人美學做為一文學運動時,已經是一個原創性的做法了──裴克沒談吳爾芙,蓋慈(Henry Louis Gates)沒談吳爾芙,亞畢雅(Kwame Anthony Appiah)也沒談吳爾芙。在第2章裡頭,建國喜歡我將《自己的房間》中吳爾芙談作家與憤怒的關係,對應至批評家對《隱形人》所做出的負面評價,進行一平行的思考。
而我也說了我所想的侷限性──我在研究《隱形人》的文學接受時,只能挑出最具代表性的3個人物,但這3個人物畢竟無法代表全體。而建國認為,這無傷整章的大架構。而讓我開心的是我所相信能解決我的困境的「後殖民研究中最美麗且最人性化的方法」也奏了效──也就是研究《隱形人》中的非裔美國表現文化。離散使人流淚,但也使人歌唱,而表現文化這種精神活動,使非裔美國人得以抵抗物質符號所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奴隸身分,使他們勇敢地生活下去。這就是裴克在《藍調、意識形態與非裔美國文學》與吉爾羅伊(Paul Gilroy)在《黑色大西洋》兩本著作中談非裔美國表現文化的核心意義所在。
因此,我的第2章初稿如果在李有成看過後也沒有意見的話,就算定稿了。而其中延伸出來銜接第3章分析《隱形人》中非裔美國表現文化的文本分析方向也成立了──我終於成功地提出了一個林建國肯點頭讓我著手進行的方向了。介於整份論文中間這第2章實在是太重要了。而建國現在要我繼續往前處理批評家對《隱形人》的正面評價,以及艾莉森本人所做出的回應──這就是第1章的內容。
第1章的初稿,9月15號交。
也就是說,在我8月23號當天把比較文學會議的論文全文交由《中外文學》送審後,我又要開始拼論文第1章的初稿了。我幾乎完全沒有空檔耶!就像藝人的檔期全滿瘋狂趕場一樣。建國知道開學後大家都忙,所以一直逼著我暑假能寫就寫。到時候把第3章留在碩三上的學期中寫,不僅我書寫時間上比較充裕,能分章閱讀對建國和李有成而言也是好事。而三個章節的初稿若都完成之後,最前面的緒論與最後面的結論就不是問題了,剩下的工作就是修改。
可是我把比較文學會議的論文修改完成交出去後一定不會馬上接著寫碩士論文的!拜託!23號可是我的生日耶!我一定會先狂歡完才會開始寫的。不過我終究還是很擔心《中外文學》的事,說老實話,我當然希望自己的論文能夠被刊登。
跟前b聊了這件事情,他說「如果上了,博班在資料準備上應該就沒有問題了」,而「就算沒有刊登,也可以獲得專業的回應」。
今天陪一位台北下來的朋友衝去東海吃了早餐,又逛了誠品綠園道店跟一中街。這些活動彷彿提供了現階段正處在研究時期的我一個出口。但我更期待的是下學期要在逢甲外語系當兼任助理,以及決定重回校園多修一門劉紀蕙的課程。
每天不是在寫論文不然就是在做研究的我,很希望能從現在的生活抽離出來。我想交一個在逢甲或是一中街跑單幫擺攤的b。早上我寫論文做研究,該工作就去工作,晚上就去黏著他一同吆喝,一起抽菸哈拉,收攤後就上夜店玩樂,隔天繼續生活。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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